去,抢了马匹走便是。只是人手少了些,怕被堵了。若是有人能够保护你们走,我替你们断后,则可阻滞追兵,争取时间。只需离开了中山城所辖,到了山野之中,他们便追不上了。需要些帮手才行。我若留下阻敌,你二人无人照料,我却也不放心。不过,这是绝对有可能逃脱的,你相信我。”
阿珠见她说的坚决,心中重燃希望。轻声道:“我来时有一百亲卫骑兵护送。但是此刻他们都被缴械看押在前院马房之中。否则,他们倒是可以帮忙。”萼绿华眼神一亮,沉声道:“哦?那倒是很好的帮手。那便好办了。定可一试。马房是么?趁着夜深,我去瞧瞧。”说罢,萼绿华站起身来,走向长窗。阿珠想要出声劝阻,告诉她即便是有这百余亲卫,恐怕也无济于事。但萼绿华身形一闪,窗棂摇动,已经不见了踪迹。阿珠正要去窗口查看,床上熟睡的李泰忽然翻了个身叫道:“娘,娘,你在哪里?咱们回淮阴好么?这里的人不好,他们欺负娘。”阿珠忙回身坐到床边,抓住李泰乱舞的小手,柔声道:“娘在呢,泰儿莫怕,我们很快就回淮阴,就去见爹爹。”李泰鼻息沉沉,攥着阿珠的手再次沉沉睡去。阿珠从未以自已为慕容氏王女而喜悦,现在更是如此。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阿珠宁愿自已是个孤女,宁愿自已只是出身于陈留的那个穷苦人家孤儿,起码自已不必再接受这样残酷的煎熬,不必为有这样的兄长而感到痛恨,也不会有如今的自责和痛苦。窗外风声飒飒,窗棱上树影摇弋,发出笃笃之声,像是有人在叩打着长窗。阿珠起初并没有在意,直到那叩击声变的有规则,并且窗棂之外,似乎有一个人影映照在上面时,阿珠才惊骇的张大了嘴巴。“什么人?什么人?”阿珠手忙脚乱扑到床边,俯身护住熟睡的李泰,伸手在枕头下摸出了一把匕首。“是阿珠么?”窗外那人低声问道。“你是谁?你是谁?”阿珠急促的问道。“果然是阿珠,终于找到你们啦。莫要害怕,我是萼绿华,我受你家夫君所托,前来救你们的。”窗外那人低声说话。阿珠一楞,旋即快步来到窗前,拨开窗栓打开长窗。月光朦胧照射之下,一个女子头梳道髻,臂搭浮尘正站在窗前。月光斜照在她脸上,让她的脸上泛起一层白色的朦胧光晕,肤色雪白如玉,绝美无双。不是萼绿华更是何人?阿珠惊喜之极,叫道:“萼姑娘!”萼绿华竖指于唇,低低的吁了一声道:“莫要大声,院外好多兵士,可别惊动了他们。让我进去说话。”阿珠连忙点头,低声道:“我给你开门。”萼绿华一笑,身形一闪,已经悄无声息的越窗而入。阿珠吓了一跳,旋即赶忙探头向四周张望了几下,轻轻关上了窗户。“萼姑娘,果真是你。你怎么来了?当真是夫君要你来救我们的吗?我夫君他们可还好?”阿珠激动的连声问道。萼绿华微笑道:“阿珠姑娘稍安勿躁,可否讨口水喝?”阿珠忙请萼绿华坐下,给她倒了茶水。萼绿华应该是确实渴了,几口便喝干了茶水,长长吁了口气。阿珠坐在对面,双目看着萼绿华,显然有许多话要问,但不好意思开口。萼绿华放下茶盅微笑道:“现在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了。李刺史很好,年后我在枞阳见过他,他打了打胜仗。我在枞阳呆了几日,正月里和他分别。他跟我说了你的事情,知道你被扣留在燕国,甚为挂念。可他如今脱不开身来……所以……”阿珠道:“所以他拜托你来救我们是么?”萼绿华一笑,不置可否。“我回了一趟蜀地,见了几位故人,之后便来燕国,中间耽搁了些时日。阿珠姑娘,你们怎么在这里?外边还有许多的兵马看守。三天前我抵达中山,在城中打听你的情形,得知你数日前已经回徐州了,我还以为事情解决了呢。结果我沿着路往徐州去,想追上你们。结果追了两日,没见你们的踪迹。以我的脚程,怎会追不上你们。在路上村集打听你们的消息,也没有半点头绪。于是我怀疑你们根本没有离开。于是便折返回来继续寻找。终于被我找到了你们了。呵呵,破费了一番周章。”萼绿华笑道。阿珠心中感动,起身行礼道:“幸苦萼姑娘了,为了我们母子,千里迢迢来此。哎,我是被我慕容楷骗了,他骗我说送我们回徐州,结果出城之后将我母子软禁在此,真是黑心绝情之人……”当下阿珠将之前的遭遇向萼绿华说了一遍。萼绿华听了,眉头紧皱。“你那兄长,真是毫无人性可言。拿自已的妹妹和外甥当人质,亏他还能心安理得。哎,这世上之人,形形色色,真是什么样的恶都有,什么样无耻无德之人都有。杀之不尽,除之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