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防止院子里养着鸡犬之类的家畜,叫起来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李徽摸了一块小石头丢进了院子里。
石头在院子里滚动着,但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动静。李徽放了心,无声打了个手势。两名亲卫上前纵身一跃,便跃过了篱笆围墙进了院子,之后打开院门,让李徽进了院子。三人轻手轻脚来到廊下,站在廊下屏息静听屋子里的动静。屋子里没有声音,主人家似乎已经熟睡。李徽一摆手,一名亲卫上前用匕首插入门缝之中轻轻拨弄,但听得吧嗒一声响,门栓被拨开。李徽上前轻轻一推,门是开了,但是可能是太过陈旧之故,发出了吱呀呀的摩擦声,声音甚为刺耳。这声音惊动了东厢房中熟睡之人,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苍老的咳嗽声。“老东西,又忘了栓门是么?门好像被风吹开了。你可真是老糊涂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来。“我记得我栓了门的,怎地开了?是不是猫儿在闹腾?这几天有夜猫在家里闹腾。”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猫儿会开门么?明明是风吹开的声音。快去关了门。这一天天的,真是闹腾的很,想睡个好觉都不安生。白天这帮天杀的兵跑来镇子上闹腾,家里的大芦花鸡也被他们杀了吃了。可怜我的大芦花鸡,每天那么乖的下蛋给咱们吃,却被这帮天杀的给杀了。天杀的,希望他们烂破肚肠。”妇人说道。“嘘,别说啦。要是教他们听到了,可了不得。镇子东头老张,今日被那些人去家中抓鸡,就说了几句便挨了一脚,差点被踹死。咱们这老骨头,别说踹一脚。便是打一巴掌也得散架。哎,自认倒霉便是,听说明日他们便进山了,那便安生了。这世道,也不知那天是个头啊。我去关门去,你躺着便是。”屋子里传来床铺的吱呀声,老头的咳嗽声和踢踏的脚步声。房门打开,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房里出来,嘴巴里不知嘟囔着什么,慢慢的摸黑到大门口来,摸索着将门关上,上了栓。¢x?x~s/s\y*q′.·c_o^m,就在那老者叹着气往房里走的时候,他的嘴巴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了。然后身子腾空,整个人被提了起来,腾云驾雾一般的进了厢房。“走那么快作甚?小心些,莫摔着你。”床上的老妇人叫道。火折子噗噗的闪耀着,桌上的油灯被点亮。昏黄的光线慢慢的亮起。床上的老妇人坐起身来眯着眼道:“干什么点灯?香油不花钱么?”说了这话之后,她突然闭嘴,呆呆的看着站在屋子里的几个黑影,以及同样目瞪口呆的被一把匕首顶着脖子一动不敢动的丈夫。“你……你们是……军爷,我老婆子嘴贱,不该骂你们,你们大人大量,莫要生气……别杀我们。大芦花吃了便吃了,我们还有一头小猪,藏在了山坡上的草洞里,明日我们献给军爷打牙祭,求军爷莫要伤害我们。”老妇人滚落下床,连连作揖求肯起来。李徽摆了摆手,低声道:“二位莫要惊惶,我只是路过之人,不是镇子上的官兵。”老妇人一听更加惊慌了,忙道:“三位大王,你们要什么尽管拿。坛子里还有两升米,要不你们拿走。家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你们看上眼便拿走就是。只求饶了我们性命。”李徽苦笑,这老妇人又将自已三人当做山大王了。“二位老人家,我们既不谋财,也不害命,只是路过此处。见镇子上有官兵,也不敢从镇子里过,所以便想找人问问。因为怕你们声张,所以才偷偷的进来。实在是抱歉的很,多有得罪。还不放了那老丈,匕首抵着他作甚?这位老人家,你也快起来。”李徽温言说道。亲卫放开了那老丈,那老丈松了口气,他倒是胆子大些,上前扶起老婆子道:“还不沏些茶水招待客人,不要怕,他们不是强人。” 老婆子连连点头,手忙脚乱的要去沏茶。李徽微笑道:“不必劳烦了,我们不渴。我们只是来打听一些事情,打听清楚了便走,二位老人家不必害怕。老丈请坐,我只问你些事情。”那老丈忙作揖道:“请问便是,但我们知道的,一定告知。”李徽点头道:“敢问老丈,贵宝地是什么地方?”老丈忙道:“哦,我们这里叫做青石镇,旁边那条是青石河,所以叫这个名字。”李徽点头道:“不知何县所辖?”老丈拱手道:“我们属于武阳县所属,从咱们这里往西一百里都属于武阳县所属。”李徽微微点头。泰山郡北有泰山南有蒙山,属于山地极广之郡。地广人稀,县域很少。这武阳县也是和琅琊郡交接的边镇县之一。“镇子里那些兵马是些什么人?本郡兵马么?这里平素兵马常来么?”李徽问道。老丈摇头道:“倒不知他们是什么兵马,我们这些百姓怎知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