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双目盯着王尚书,却不肯看英武将军一眼。
他可以与有脑子的人斗智斗勇,却绝不和没脑子的浪费一点儿唇舌。
王尚书叹息了一声,看着王源道:“老臣多谢公主对臣的爱护,公主给了微臣一个自辩的机会,臣怎可不念及合族人的性命?只是老二这个蠢货,微臣……”
王尚书说着泪湿了双眼,他一生只有一个妻子,妻子年轻时为了自己的仕途一力操持家务、侍奉公婆、教养子女,好不容易自己位极人臣,儿女长大,一日清福都没享到就那么走了。
还是因为……
他能不恨?
他恨得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可却不能自己亲手去做,只能寄希望于太子。
这么些年,他忠诚着皇帝,却全力扶持着太子。
朝堂上下有眼睛的其实谁不知道,皇权虽然还在皇帝手中,可决策者基本已经变成了太子,太子只差一个名分。
二皇子和那个贱人他就默默地看着,他不信顶替了自己的女儿,得了这么一个贵重的身份入宫,入宫就封妃,还加封到贵妃,生了二皇子,能安静地看着太子顺利登基?
自古最残忍的就是手足相残,夺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是他看轻二皇子,他不是太子的对手。
可偏偏看走了眼,他不知道那个贱人是哪里人,但他知道她手里有一支神秘的力量,能护着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换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能伴在陛下身边,一待就是几十年。
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怕自己没有根基报不了仇,还招来杀身之祸。
更怕牵连王家宗族,落个满族被灭的下场。
除了安静的等待,能做的就是让自己根基牢固,又不能太牢固,以免无形中加重二皇子夺嫡的权重。
可是尽管他自己做的如此低调,尽量撇清和二皇子与贵妃的关系,可老二那个糊涂蛋怎么都点不醒,仍然给外人一个错觉,以为王家是支持二皇子的。
罢了,再没有今日这样洗清王家的机会了,老二……
他管不了老二,至少其他三个得保住!
王尚书脸上的表情变化谁都看在眼里,只见他撩起衣摆双膝重重跪在皇帝身前,一头磕在了地上,悲戚又愤恨地道:
“启禀陛下,宁国公主所言不虚,二皇子并非是微臣的外孙!
我那孽子英武将军自二十年前就被微臣逐出了族谱,只是碍于贵妃和二皇子的势力,微臣不敢公之于众,族谱供奉在微臣府邸,请陛下明察。”
王尚书的一句话惊了满场中之人,除了王源。
最不可置信的就是皇帝和王尚书的二儿子英武将军。
皇帝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差点儿弹跳起来,两根眉毛飞了起来:
“王爱卿不要信口雌黄,怎么能为了迎合宁国公主就给自己头上随便按屎盆子?!”
……
整个大厅安静的落针可闻,同样着急想张口问话的英武将军一下子呛了风,忍不住咳嗽起来。
虽然尴尬,可打破了寂静。
然后许多咳嗽声应和着响起。
皇后拿着帕子将脸遮住了大半,从来没有一刻觉的这么丢人过。
想动手扯皇帝的衣袖,伸出去的手却绵软无力,眼神暗了下来。
皇帝也反应了过来,继续盯着王尚书道:“朕记得当年选妃,是王爱卿你亲自送的贵妃入宫?”
王尚书点头又摇头,脸上的表情悲戚中带着怀念:“陛下,当年微臣送的是臣的女儿,可贵妃并不是微臣的女儿。”
皇帝还想说什么,太子抢过了话头:“王尚书,此事隐情,你详细说来,皇家血脉贵重,绝不容许混淆!”
王尚书看向太子,终究叹了口气道:“微臣的女儿福薄,当年入宫,的陛下宠幸,一年时间一路升到了妃位,封妃后,得陛下恩旨允许娘娘省亲。
微臣和妻子带着一家满心欢喜迎接柔妃娘娘归家,可迎来的却不是臣的女儿,可怜微臣乃外男心粗,没有第一时间瞧出端倪。
是臣的妻子率先发现异常,可她为人老实实在,怕自己弄错了,反复试探下被那贱人察觉,当晚便下了毒。
或许是怕牵连到自身,下的是慢性毒,等她返回皇宫后老妻才发病,且药石罔顾。
临终前告诉微臣真相。臣痛不欲生,为了微臣那可怜不知死生的女儿,也为了妻子,本来想不管不顾地就要揭穿真相,可……”
王尚书说的涕泗横流,泣不成声,皇后替他接话道:
“本宫记得当年柔妃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