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盯着眼前的馒头,神色终于有了变化。
她将馒头接到手中咬了一口:“谢谢。*萝′拉%t小§(e说?±@ \已§发:ˉ布?`/最|$+新÷¨°章!?节_”
永淳公主歪着脑袋看她:“菩萨在想什么?”
白鲤慢慢嚼着馒头:“我在想还有多久才能出宫祭祀蚕神,其他的什么都不愿想了。”
永淳公主坐在她身边,一起怔怔的看着天色:“菩萨,这紫禁城外面的天,和宫里的也没什么不同。”
白鲤微笑着转头看她:“不一样的,紫禁城里没人等我。”
永淳公主一怔,也跟着笑起来:“真好。”
白鲤看着永淳公主的模样,总觉得对方不像是真的疯,但好像也不重要了。
她去耳房,从大水缸里捧出清水洗了洗脸,解开头发再重新梳理整齐,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她又回到后殿,伸手帮永淳公主重新将头发束起来,显露出对方原本的面容,还有岁月在对方脸上留下的痕迹:“别糟践自己,你的卓元哥哥看见了肯定会难过的。”
永淳公主疯疯癫癫说道:“菩萨,你以前是泥菩萨,现在是活菩萨。”
白鲤为其插上木发钗,自顾自说着:“还有十五天……上一次他来了,我却没敢回头好好看他,也不知道他付出多少心血才能走到这里,那天他一定很难过吧。不过这次又有机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和他说上话,说一句也好。”
永淳公主忽然伸手摸了摸白鲤的脸颊:“别走水路。”
白鲤一怔:“什么意思?”
永淳公主却又变回痴傻的模样,不再回答。
朱灵韵夜里回到后殿,刚想找姐姐说说话,分享一下白日听来的宫闱秘辛,却发现对方已背对着自己的铺位早早睡下。
她迟疑片刻,脱了衣衫钻进被窝,低声唤了两声姐姐,没有反应。
朱灵韵裹紧了被子转身睡去。
就在她转身的时候,白鲤背对着她,轻轻睁开眼睛。
清晨,晨钟声传来。
朱灵韵睁开眼,轻声唤道:“姐……”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白鲤的方向,却摸了个空。
朱灵韵猛然坐起,却发现白鲤已经下了床,刚刚扎好发髻,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若在往日,白鲤定会哄她起床,她若不愿起,便生生将她拉起来。以前总觉得烦,今日没人拉她起来,反倒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正当她想要下床去追白鲤说几句话时,杜苗端着一盆热水进门,蹲在她床榻前,将温热的帕子拧干塞到她手里:“玄韵管事,擦擦脸,我们伺候您穿衣,再给您梳梳头发。”
朱灵韵欲言又止,迟了片刻吩咐道:“用你那把犀牛角梳,那把梳子梳头柔顺。”
杜苗眉开眼笑:“好嘞。”
……
……
距离祭祀蚕神的日子越来越近,女冠们愈发按捺不住心情。
她们每日聚在一起商量着要抹什么样的清淡妆容,戴什么发钗,还有女冠用针线偷偷修窄了道袍的腰身。
白鲤每日早课、吃饭、写青词,而后便抱着膝盖等待日落时的八百声暮鼓敲尽。
后殿人来人去,太阳升了又落,白鲤仿佛坐在通铺上从未动过一样。
朱灵韵站在殿外,忧虑的偷偷看着白鲤:“我姐这是怎么了?”
杜苗在她身旁低声道:“永淳公主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慢慢就疯了。”
朱灵韵豁然转头,恶狠狠看她:“闭嘴,我姐不会的!”
杜苗赶忙转移话题:“玄韵管事,再有几天便要去祭祀蚕神了,您还没有合适的发钗呢。”
朱灵韵并不在意:“我看你那支素银钗就不错,借我便是。”
杜苗一怔,而后低声道:“我知道刘品娥有一支点翠簪花,她那支点翠可是用一千八百只翠鸟脖颈绒毛点成,宝贝的不得了。而且她那支点翠的颜色素雅,正好搭配您这一身崭新道袍。”
朱灵韵摇摇头:“点翠豪奢,不适宜女冠佩戴。”
杜苗捂嘴笑道:“等到祭祀蚕神那天,京中所有女眷皆会前往,所有人争奇斗艳,哪里会在意我们戴得豪奢不豪奢。而且那天会有威风凛凛的羽林军护送,还会有文人士子同去。”
朱灵韵有些许心动,杜苗没等她拒绝,径直走入后殿,站在刘品娥面前:“将你那支点翠拿出来。”
刘品娥面色抽动:“凭什么?”
杜苗笑道:“管事还缺一支发钗,她刚来景阳宫不久,还没攒下什么家当,借你的用一用。放心,祭祀蚕神回来就还给你。”
刘品娥怒道:“做梦!”
杜苗看向身旁女冠:“把她按在床上我自己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