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先生平静道:“福王殿下多虑了,若真是太子殿下谋划,又怎会置自己于这等险境?”
福王却没有将死的恐惧,哈哈大笑:“除了他,还能有谁如此阴毒?他只是失算罢了!喂,我的好弟弟,临死前告诉本王,你到底与谁谋划此事,齐家?陈家?也好叫本王知道黄泉路上该找谁算这笔账!”
说话间,一名游猎五猖射出骨箭,直奔军阵之中。
骨箭直奔陈迹,可陈迹微微偏头让开了箭矢,骨箭从他耳旁擦过,射向他背后的太子。
电光火石之间,廖先生忽然一挥袍袖,脸上出现一张红面獠牙脸谱。他扯着太子的衣裳化作一团黑烟飞向军阵之外。
骨箭射了个空!
福王转头看去却见廖先生提着太子落在十余丈之外,往北方狂奔而去,竟是要舍弃众人逃跑!
“廖先生藏得深哇,原来你就是宝猴要找的最后一人,”福王挑挑眉毛:“太子殿下,你若只是寻常百姓便罢了,可我宁朝未有怯战之皇帝,亦无辱节之太子,你今日一逃,便与那御座再无缘分了!”
周旷在一旁低声道:“殿下,您也走吧,卑职领五军营给您拖出一炷香的时间!”
“走?”福王倨傲道:“宁有一死,绝不折节!”
他拔出腰间佩剑:“我等死战!”
此时,五猖兵马已来到军阵之前,羊羊低喝一声:“地水火风!”
他面前骤然腾起烈焰,焰如巨蟒。
可五猖兵马来到他面前时,猛然向两侧分开,让他这烈焰烧了个空。五猖兵马分为两队包抄,俯身将骨矛刺向五军营与东宫的军卒。
一名军卒抽剑隔挡,可五猖兵马只是虚晃一枪,骨矛闪电般收回一尺,又闪电般刺出,捅穿了军卒的心口。
五猖兵马硬生生将其挑起,如旗帜般挥在空中:“万胜!”
只一照面的功夫,便有十余名军卒惨死当场。这些五猖兵马不仅实力高强,且极擅厮杀技艺,哪怕是五军营的精锐也不能敌。
周旷低喝道:“羊羊,还等什么?”
羊羊勃然大怒:“护法!”
他咬开手指并两指为剑,以鲜血从剑身上抹过。他又从怀里取出一张黄符穿在剑尖,刺向地面!
就在此时,游山捕猎五猖发觉异样,一支骨箭凌空而来,直奔羊羊后背。
骨箭即将射中时,羊放挡在骨箭前,任由骨箭穿体而过。骨箭力沉,尤未停歇,可羊贤也扑身前来,最终以心口接下骨箭。
两人缓缓倒地,平静的闭上双眼。
刹那,羊羊手中长剑穿着黄符插入泥土,烈焰从泥土中迸发,宛如岩浆,又如火蛇般快速游走,将他们护在其中。
三丈高的火焰拦在他们与五猖兵马之间,那位封刀接骨五猖勒着缰绳,慢慢游走于火墙之外。
他头戴白骨面具手提白骨大刀,隔着火墙冷笑道:“祝融老儿的雕虫小技?不对不对,差远了。”
羊羊喘息着问道:“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封刀接骨五猖兵马微微一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何方神圣?何方神圣!哈哈哈哈哈,吾只是吾主麾下五路大军里的小小百夫长而已!”
有一名五猖兵马冷声道:“看这火能坚持几息。”
羊羊心神一凛,低声道:“阿夏、张铮,只有一次机会,信我,我帮你们拖一炷香的功夫。得有人回京城,将此间事昭告天下!”
陈迹忽然开口催促道:“动手!”
羊羊不再多想,当即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面前的符与剑,整个人顿时萎靡下来。
天上刮起一股狂风,卷着地上的火蛇朝五猖兵马侵袭而去,逼得对方连连后退。渐渐的,烈火在众人周围让出一条路来,火焰在道路两侧燃烧,一路铺向北方。
羊羊低喝一声:“走啊!”
千钧一发之际,张夏没走,只是下意识去拉陈迹的衣袖,却拉了个空。陈迹最后看了一眼张夏,忽然拨马向那条烧开的生路逃去,临走前还从身旁东宫近侍身上摘走一只箭囊。
众人一惊,齐斟酌面露不解。
羊羊面色一变,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临阵怯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