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c!o*m\女人眼眶微红,直勾勾盯着廖忠怀里的孩子。
廖忠用独臂抱着幼童从两人身边走过,坐在院子中吩咐道:“给我盛碗饭来。”
男人沉默许久,最终低低应了一声,进灶房打饭出来,恭恭敬敬的放在廖忠身旁木桌上。
廖忠宠溺的看着幼童:“平儿饿了吗?伯伯喂你吃饭好不好,咱们吃完饭,伯伯给你变出十颗高粱饴好不好?”
幼童不明就里的拍手叫好:“好!”
“真乖,”廖忠让幼童坐在腿上,自己用左臂艰难的夹起一片腊肉喂至幼童嘴边,亲眼看着幼童吃下。
他没急着喂第二口,而是盯着幼童的面色,看是否有中毒迹象。
廖忠一边喂饭,一边头也不抬道:“你们夫妻二人不必害怕,老夫早就知道你们生下平儿的事了,也就你们两人觉得自己瞒得很好。”
男人与女人不敢接话。
廖忠呵呵一笑:“老夫为太子殿下在京郊九县埋了那么多死士,为何偏要来昌平?不就是因为你们生了平儿吗。人啊,一旦有了软肋,就得任人拿捏喽。”
廖忠话语稀松平常,却冷得像一把刀子割在夫妻二人心口上。
男人咬了咬牙:“大人,此事与平儿无关。”
“哦?”廖忠轻描淡写道:“你们夫妻二人领着太子殿下的俸禄,别人的娃儿在忍饥挨饿你们的娃儿还有肉吃,他吃的难道不是殿下的俸禄?”
女人扑通一声跪下:“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孩子吧,我夫妻二人为您当牛做马。您想去哪,我夫妻二人定陪您上刀山、下火海!”
廖忠长叹一声:“这是做什么呢,我又没有拿平儿怎么样……有平儿在,你们才能陪我上刀山、下火海哟,平儿,你说是不是?”
此时幼童见母亲跪下,终于觉察不对,哇哇大哭起来。
他想去抱母亲,可脖颈被廖忠捏着动弹不得。
廖忠见幼童没有中毒,旁若无人的扒了几口饭,丝毫不顾及自己吃饭时露了破绽,似乎根本没将夫妻二人放在眼里。
他越是这样夫妻二人越不敢动弹。
廖忠吃下几口饭菜放下筷子:“好了,莫做这儿女情长的模样,我且问你们,太子殿下可有飞鸽传书?”
男人摇摇头:“没有。”
廖忠伸手在平儿胳膊上一捏,却见平儿胳膊忽然垂下,脱臼了。
平儿哭得更凶,男人赶忙道:“是有飞鸽昨晚来了昌平县,但不是飞到我们这,而是传给了上峰。上峰有令,遇您立刻回报京城……”
廖忠又随手卸下平儿另一只胳膊:“就这些?”
男人咬牙道:“上峰还说,遇您格杀勿论。”
廖忠抹了抹嘴,随手给平儿的胳膊重新接好,却还死死捏在手中。
他怔怔的看着院中青砖,神情落寞:“老夫为殿下效力十余载,那时的太子还不是太子,福王挡路,我便为他构陷皇后私通靖王,福王非陛下亲生;御史言官发现他结党,我便为他毒杀御史;宫女怀了他的私生子,我便为他杀宫女……”
“他成为储君那一夜,老夫在太液池畔的大雪里疾走,老夫想为其狂呼,心里像是烧着一团火!可到头来,终于轮到老夫被灭口的时候了。”
廖忠话锋一转,自嘲道:“不过,路都是自己选的,回想当年老夫初到东宫当幕臣,一眼便看出太子心性坚决、狠辣,陈迹那小子说殿下绝非明主,他懂什么是明主?善良、正直的人能当明主吗?他以为谁都配坐在建极殿的那个位置上?非心狠手辣者,便是当了皇帝又能如何,还不是做那群文官的傀儡?”
院中的夫妻二人相视一眼,不敢说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孩子被廖忠牢牢掌控在手里。
廖忠笑了笑:“老夫并不后悔,毕竟殿下如今这份狠辣也是老夫教的。只是老夫不能再回京城了,得走。”
男人小心翼翼道:“卑职夫妻二人愿护佑大人周全。”
廖忠笑着拍了拍平儿的脑袋:“是啊,不然你们还能怎么办呢?”
男人忍气吞声道:“大人想去哪里?卑职可从东营港送大人出海。”
廖忠慢条斯理道的:“出海不行,东营港是陈家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