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观云舒暗自琢磨之际,侧前方的山林间隐隐传来轻声细语。
观云舒猝然屏息凝神,悄声潜去,便瞧林中一片空地,四方山林早已化作齑粉,地上坑坑洼洼,满地战痕。
三道人影相对而立,每个人身上基本都带着伤,两位身着道袍的老者,身上的深紫道袍已是破破烂烂。
观云舒藏在树后,眉眼微凝,正是归一归元两人。
可站在两人对面的男人,却是一位戴着斗笠,围着黑底金纹披风的浪子……莫惊雪?
怎么不是翡翠宫宫主啊?
观云舒眼底浮现几分错愕。
归元用手背擦了擦嘴角血迹,瞥着莫惊雪,冷声道: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等与他争斗,你却藏身在暗……你曾拜入我道门之下,却是忘了正大光明四字该怎么写?”
莫惊雪身上也是带伤,闻言淡淡一笑,“我爱怎么干怎么干,关你屁事。”
归一老道神色平静,状态似也最好,衣裳虽有血迹,但明显不是自己的血……他没有说话,只是瞥向观云舒的方位。
莫惊雪与归元简单嘴臭一句,话音也便忽的一滞,目光落在茂密林间。
呼————
海风轻抚,林中枝叶摇晃,漫天翠叶随风而落,繁似密雨。
观云舒自知暴露,大大方方自林间走出,身上围着的漆黑披风随风而动,露出下方雪白僧袍一角,朗声道:
“如此看来……诸位是找到了避世鞘的线索,才会大打出手。”
嗓音空灵悦耳,带着佛门中人特有的平静与一丝圣洁,明明眼前便是三位武魁,却半点听不出惊慌惧意。
莫惊雪侧眼望着观云舒,眉梢紧紧蹙了下,却瞧不远处的归元吐了口血沫,语气微恼。
“观云舒……京师那次,你倒是伤我不轻。”归元随意撩开道袍衣领,露出胸膛前一抹疤痕,眼神却带着三分警惕。
“但你既然在此,岂不说明,赵无眠也在附近?”
赵无眠三字一出,在场三人气场皆微不可查凝然几分,显然是做好了出手准备,以防被赵无眠偷袭。
观云舒望着三人神情,忽的一笑,“得‘恐眠症’了不成?莫不是以为他是活阎王,时刻在尔等身后?”
在场三人自有武魁气度,不会因口舌之争恼火,更不会以此相信赵无眠不在附近。
归元甚至还提醒了归一一句,“赵无眠那人捉摸不定,上次我去青楼喝花酒,他都能跟鬼似的忽的现身,将我擒住,如今是否在岛上,还真不好说,切莫大意。”
闻听此语,归一真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忽的问:“洞文……可好?有段时日不见他了。”
“归一道长还认识方丈?”
“在江湖混到我们这个岁数,总会因各种各样的事有过交集与恩怨情仇。”
观云舒柳眉轻蹙,“你可知他与逐北盟是什么关系?”
“逐北盟?”归一真人神情微怔,后是哑然失笑,“逐北盟的事,你该去问翡翠宫宫主,世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观云舒眉梢蹙得更紧,“他人呢?”
“跑喽。”此刻一直默默旁听,一言不发的莫惊雪忽的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讥讽。
“这两道士费劲千辛万苦,自鱼嘴里抢回避世鞘,却被翡翠宫那家伙截了胡,从昨夜打至今早,到现在……”
莫惊雪瞥向归一归元,“也不知,避世鞘已被那翡翠宫的抢了去,还是说,依旧在你们两人身上?”
观云舒上下打量一眼归一归元,“他们身上可没见什么避世鞘。”
这世道可没什么储物戒指,所见即所得,行走江湖便是武魁高手也得带一堆行囊。
“道门袖里乾坤,佛门掌中佛国。”莫惊雪侧眼瞥向两个道士,忽的一笑,“虽只是上古典籍记载的大神通,但这两人究竟会不会,可是难说,更何况……”
“扯什么王八羔子呢,老子要会袖里乾坤,第一个收了你这孽徒!”归元这暴脾气,直接打断莫惊雪的话,视线则看向归一。
归一微微摇头……他话少,自是在聚精会神感知周边。
赵无眠似是当真不在附近。
归元微微颔首,又吐了口血沫,瞥向观云舒,
“若是他日你登门拜访,同为三宗六派,贫道免不得好生招待一番,但今时不同往日,你与赵无眠关系匪浅,此刻避世鞘的事不能被他知晓,否则定然生乱……
而你只是天人合一,未至武魁,真打起来,不是我等对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