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回首,乃是一穿着粗布筒裙的老妪端着餐盘而来,发上裹着头巾,想来是村长夫人。
筒裙,头巾……洛湘竹小时候天南海北去过不少地方,顿觉有几分眼熟。
似是苗疆西边一带的穿着……
斟酌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连连摆手。
不是我男人,我们两人清清白白的。
老奶奶不以为意笑了笑,放下餐盘,村子里显然没有山珍海味,只有粗茶淡饭,白米饭,野菜汤,几张薄饼,一盘腌菜,唯一的荤腥也就是一小盘切片腊肉。
但这粗茶淡饭的香味伴随着热气窜进鼻腔,还是让洛湘竹顿觉口干舌燥,食指大动。
人饿极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不过以她的教养,也不可能直接扑上去吃,按耐住饥肠辘辘的冲动,先看向村长夫人起身行礼道谢。
村长夫人也没打扰,料想自己坐在身边,这小女娃定然也不自在,放下餐盘便转身退去,关上房门,可从门外听到几声叽里咕噜的交流声,后脚步渐渐远去。
洛湘竹这才拿起筷子,端起白米饭,深呼一口气,食物的香气便似直冲脑袋,夹起一团米饭便要塞进唇中,却又忽的一顿,想起赵无眠,又放下碗筷,先搀扶起赵无眠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夹起米饭,递至赵无眠唇间。
“啊————”
洛湘竹粉唇轻启,拉长语调,示意赵无眠张嘴。
但赵无眠还在昏迷,一点反应都没有。
洛湘竹眉梢蹙起,犯了难,下意识看了眼赵无眠的嘴巴……难不成要让她把饭嚼碎了嘴对嘴喂?
这怎么行,他们两人清清白白……
洛湘竹放下米饭,端起野菜汤,再次凑近赵无眠唇边,流食总能吃的吧。
咕噜,咕噜————
赵无眠循着本能,喉头微动,嘴角虽然溢出了点菜汤,但能喝下去。
果然!洛湘竹神情一喜,又用筷子夹了片细小菜叶顺着汤,渡进赵无眠唇里,让他一并吃下去。
而后她又往菜汤里泡了点米饭,撕了点薄饼与腊肉,如法炮制喂给赵无眠。
洛湘竹知道赵无眠作为武者食量很大,喂赵无眠吃五六口后,自己才吃一口。
如此靠着野菜汤喂给赵无眠大半,待汤喝完,没法再喂,她又起身拿起桌上茶壶,往碗里倒水,而后再拌着饭喂给赵无眠。
至于两人用一双筷子吃饭这种事,她显然是没心思在乎。
村长送来的餐食不少,但待吃罢,洛湘竹也只觉自己吃了三成饱,却也不好意思再要。
洛湘竹轻抚自己小腹,从小到大,她皆是锦衣玉食,哪受过这种委屈……但时事艰难,只能忍受。
她刚想用衣袖帮赵无眠擦擦嘴,却发觉自己袖子早已脏兮兮一片,便将袖口向前拉拉,用小臂处的布料擦拭。
待村中唯一的大夫,一个看上去怕得一百岁高龄的老头提着药箱,慢悠悠走来,细细为赵无眠把了把脉,又脱衣查看有没有外伤。
洛湘竹看了眼赵无眠的精壮上身,不由小脸微红,别开视线,盯着房梁。,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充当翻译的村长夫人顿觉好笑,此刻便听大夫说话,她代为转达。
“这是你的护卫,还是男人?体魄之强韧,前所未闻,就是想扎针都扎不穿,定然武功高强,恐怕都能入京当御前侍卫,只是虽有些外伤淤青,但脉象平稳,并无内伤,不知为何昏厥……”
洛湘竹这才红着脸看向赵无眠,他身上这青一块,紫一块,看得她触目惊心,也便顾不得男女之别,坐在榻侧,小手轻抚赵无眠的淤青处,眼神则恳切望着大夫。
大夫活了近百也没见过赵无眠这种情况,只能先为他在外伤处敷了药,摇头离去,留下一句。
“兴许是太累了吧,不妨等几日再瞧,若迟迟未醒,姑娘只能另请高明……”
闻听此言,洛湘竹神情昏暗,左思右想,才看向摆在床头的错金博山炉,忽的想起赵无眠曾言待他寻得此物,便可恢复记忆,沟通天地之桥……
如今赵无眠该不会便是因此才一睡不起……有很大可能。
小哑巴琢磨着赵无眠现在肯定在做梦,在梦中将自己忘记的记忆再经历一遍……定是这样!
洛湘竹在心底安慰着自己,便瞧村长夫人取来炭笔与草纸放在桌上,想来她也见多识广,竟认得中原的字。
洛湘竹大喜过望,连忙提笔,先写一句‘谢谢,日后定有重金酬谢!’而后她才问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