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丹药,稍显强硬塞进赵无眠嘴里,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
“调息养伤吧。第一看书枉 追嶵薪漳节”
丹药入嘴,当即消融,澎湃的药力蔓延四肢百骸,化作阵阵暖意,抚平内伤。
赵无眠自己有药,紫衣给的,但姨娘的药,他自也可放心吃。
话至此处,也便没有拒绝,放松几分,闭目调息……他也的确是累了。
只是调息内视时,他的心神渐渐放松,靠在萧冷月怀中,鼻尖传来一股动人的女子幽香。
伴随着药力吸收,他渐渐感到几分难掩的困倦,好似喝多了酒,脑袋稍显昏沉。
药劲过强,身体会自发让身体陷入睡眠状态,以此更好吸收药力,并不为奇。
赵无眠也便没有在乎,只是担忧莫惊雪或萨满天随时有可能杀出,强打精神,忍住倦意,警戒四周。
观云舒知道赵无眠与萧冷月的关系,两人同乘一马,她自是没什么反应,只是想起萧冷月方才喂给赵无眠的丹药。
她什么都有所涉猎,医术虽然比不上紫衣,洛朝烟,也放去江湖也能称得上一句‘观神医’……但她却没认出来那是枚什么药。
观云舒沉吟片刻,知道萧冷月又不可能害赵无眠,也便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只当这是太玄宫的特制疗伤药。
雪势已停,渐渐入夜,天空澄澈,繁星璀璨。
满地战痕的雪原间,有野狼嗅着血腥味,寻到不少人类尸首,大快朵颐。
可当它们寻到一倚坐在雪丘前的白衣尸首时,又是惊惧呜咽一声,夹着尾巴逃跑。
哪怕是死了的无相皇,对于这些畜生而言,依旧是莫大的可恐存在。
一道断臂人影踏雪而行,停在尸首前,细细查看伤势。
“好快的剑……赵无眠比起东海蓬莱,武功又是精进不少。”
萨满天蹲下望着无相皇脖颈伤口,语气稍显恍惚。
这才几个月过去,赵无眠的实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蓬莱岛上,萨满天满心都想着寻错金博山炉,加之身侧有归一真人,莫惊雪在旁干扰,因此他也没有与赵无眠真刀真枪打过一场。
但他知道,若无人干扰,他与赵无眠单枪匹马搏杀一场,定是他赢,只是未必能杀赵无眠。
可如今看来,若对上赵无眠,他的胜算恐怕只剩五成。
贸然前去杀他,太过莽撞,显然已不合适。
萨满天长身而起,屈指一弹,身侧雪原便出现一道深坑。
他提起无相皇的衣领,将他抛进去。
“早便提醒过你,对付燕王,比对付赵无眠更合适……可惜你太贪,对自己的剑又太自信。”
“不过你死在燕云,也算落叶归根,不枉来人世间闯荡一场。”
话音落下,他淡淡挥手,土壤混杂白雪,将深坑掩埋。
萨满天也算比较有人情味,居然还帮无相皇入土为安。
待做完这些,他才沉吟片刻,转而看向北方。
无相皇一死,高句丽军心不可能不动摇,但萨满天并不在乎这些俗世的东西,他单琢磨着该如何夺来九钟。
莫惊雪那里有件避世鞘,但他方才与莫惊雪缠斗一天,不了了之,那浪子武功的确高到骇人听闻。
目前他奈何不了莫惊雪,莫惊雪也奈何不了他。
赵无眠则手握奈落红丝,错金博山炉,清影玉衣三件九钟,只是带在身上的约莫只有一件奈落红丝。
赵无眠也在追杀莫惊雪,最好的法子,定是先让这两人打起来。
但怎么让他们打起来,却是难事。
萨满天想起什么,稍加斟酌,才又看向北方。
雪已停,星垂野,积雪反射着些许星光,地平线外似笼着层黑影。
萨满天摩挲着腰间的人皮鼓,飞身向北。
他相信,赵无眠与莫惊雪一定会来的。
而另一边,莫惊雪踩着积雪,踏上山坡,他身上受了些伤,殷红的血自衣袍渗出。
他不以为意,手里提着酒壶,走一步,留下一带血足印,又喝一步酒,不时咳嗽一声。
山坡之上,白雪皑皑,莫惊雪手提仪刀,另一只手提着酒壶,眺望着万里雪原,轻叹一口气。
他虽叫莫惊雪,但平生最厌恶雪,对于莫惊雪而言,雪冰冷而残酷,令草木枯萎,鸟兽绝迹,生机断绝。
酒倒是不同,再也没有比冰天雪地中,喝一杯酒暖身还要舒爽的事。.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