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淅淅沥沥下了半夜,竹影摇晃竹枝相压发出簌簌轻响,王延倒倚在椅背酣然小睡。
竹楼外,土地坑坑洼洼高低不平,几瓢积水透亮,映照片片月光。
竹叶嘶嘶碎响如蛇吐信,三道人影轻点在积水镜面,碎纹如雪。
三个都来了。
这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啊。
王延甚至帮他们想好了台词,先武力镇压再拷问,若是查不出端倪来,那就是误会一场,若是在王延身上查到什么,那就是提头来见。
竹楼小睡夜听雨,拔刀纵出醒梦人。
微风骤停。
仿佛为了响应杀机浓重。
此夜无风亦无梦,唯有刀影重重。
于沉持八方秘蛊盒,裕贵仁执玄命血影斧,黄阵空握九幽索神链枷,均是一阶下品法器。
明月林间照,小雨润如酥,不嘈杂不急切不惊人不扰人,本是最怡睡眠的静谧三更天。
三影齐齐落位于竹楼三向时,灵气轰然汹涌!
竹楼爆开。
尘嚣漫天中,一道青年身影漆黑如泼墨,道袍卷荡后飘,持柄狭刀姗姗而行。
其身挺拔如松,气势悍然似刀!
“落云宗王延,恭候各位多时。”
褪去王石面容,王延礼貌恭谦道。
“消息不假你果真是个冒充的!说,你到裕家矿场来有何目的,冒充王石又意欲何为?”
裕贵仁作为管家,精于人前行事,即便这种时刻,也极力的表演着自己的角色。
行事要有理由,他维持着自己先发制人的正义。
纸面实力,两个炼气三层已然打磨多年,一个炼气二层的于沉蛊毒手段也不凡,他的蛊盒中的八条蛊毒之王,无一不是豢养千万虫类互相吞咬剩下的佼佼之辈。
王延初入三层灵气难免虚浮不定,这场仗怎么看都是裕家在胜手。
黄阵空阴恻恻的道:
“小子,好生老实交待,也少受些皮肉苦,我们几个老东西呢也不想为难你。”
王延淡淡回道:
“你们觉得是吃定王某了?”
他们没多留心徐长飞,只派了几个喽啰去拦路,早看出来矿上的两人中,王延是胜负手。
王延实在没有与他们演戏的心思,对方三人实力不明,最好的打法是拖,等到徐长飞带卫道阎江青前来。
若是对方不够强,他也不介意当场斩杀。
在围杀之前,那四个炼气一重境阻击失败,被莫名物体击中,没得抓到徐长飞。
如今回来埋伏在暗处四角,还未来得及禀报,想要凭借捉拿王延将功补过。
还有一个陈七也猫身伏地等着收尾,这些人的行踪都在王延灵识释放下显露无疑。
几道细细簌簌声传来,黑夜中几道影子正在飞快移动,从脚边侵袭过来,于沉率先发难!
王延眼中莲纹大放,刀势狂涌!
连纵出几道刀光,断尾、削足、腰斩、碎身,两条毒王率领下的十来条蛊虫悉数卷回,斩落污血一地。
“夜色配污血,倒是合称的很。”
“这人也有玉台,估摸也是什么特殊功法。”
黄阵空警惕的提醒道,他们早先杀害的杂役中,就有一个凝聚玉台,只不过是用特殊功法催发,远远达不到真正强度。
他认为王延也是如此。
对方并未传音,是认定王延不是己方对手。
王延眼绽莲纹并不明显,加上神识大多人认识不深刻,他还是第一次被人察觉玉台存在,也起了警惕心。
裕贵仁大斧一挥,空中立时斩出三道血影,急速向王延劈砍而去。
后者刀气连出,将血影从中腰折,来去弧光在空中击出一阵乱流,仰倒竹影一片。
“好小子,不愧是宗门弟子!却是小觑了你,不是水货杂役可比。”
他不知道的是,王延也不过脱离杂役身份几天而已。
黄阵空手中的链枷从袖口探出,仿佛无穷无尽的锁链自深渊而来,远远跟几道刀光相遇,击出阵阵急促交鸣。
“是把中品宝刀!”
他眼睛发亮,暗自想着稍后瓜分战利品时,这把刀说什么也要得到。
“大家全力出手!中品刀虽好,但他炼气三层的法力动用不了多久!”
黄阵空抚须而笑,这真是意外之喜。
他久经世故,对法力的理解比两外两人深刻的多,炼气三层的法力多寡心里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