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各方的目光聚集在金陵,却没想史、王、薛三家人被贾珍闹的人仰马翻后,屁都没放一个,除了王家几个老太太到贾家门前哭一场外,其他啥啥都没有。
眼见王子朋、王子期几人被判抄家流放哈密,京城和安南那边,也啥啥动静都没有时,有些小心思的,就全都动了起来。各府的倭人要不被收监,要不被驱离,但他们之前的‘人’脉……,在各府都有些影响力。以前人家关系硬,拿不到一击必中,可以把人完全击倒的实在东西,哪怕再忌恨,也都要忍下去。可是如今好像不一样了啊!王子朋最大的问题是和倭人勾结,所以哪怕王子腾在外面攻城掠地,他该倒霉还得倒霉。王家屁都不敢放一个。那他们是不是也可以效仿贾家?一时之间,哪怕扬州因为李大盐商勾结倭寇,早就被皇帝和林如海犁了一遍,也有漏网的两家被别有用心者举报倒下。一鲸落,万物生。虽然大头早被官府和其他几大家瓜分,但零散的土地什么的,还是有百姓跟着沾光,买了点。就比如王子朋倒下,小庄子、小铺子啥的都被官府挂到了牙行。大庄子、大铺子也有,但王子腾尚在,王家的底子就在,哪怕挂到了牙行,让人眼馋得不行,也没几个人敢伸手。倒是贾珍,借着九房、十房之前的某些罚款,又召集族人,最终拿下一个大庄子,再次做为祭田,登记到官府。这可是抄家,都拿不走的东西。做为族长,这就算是贾家族内的政绩,要写进族谱的。弄好一切的贾珍,脚步轻快的来见沈柠。“母亲,您看,这片小山头,以及这个河弯和这周边的六百三十二亩田又都是我们家的了。”“族里的。”沈柠看了看这好像舆图的东西,心情并不是那么美妙。土地兼并,越到后面越严重。贾家再兴盛个几代,有银子没处使,还不知道要买多少田。沈柠现在只希望朝廷和罗刹人的谈判结束,把该拿的拿到手上后,皇帝能更早推行官绅一体纳粮。虽然这也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但国家的赋税多了个出处,遇到灾年,皇帝就可以加大赈灾力度,甚至大手一挥,直接减税或者免税几年。普通百姓或许紧一紧,就不用卖儿卖女。“嘿嘿,儿子知道。”贾珍还不知道他娘在想着如何让贾家交税,只高兴这祭田的收益,有他家的三分之一。“族里的事办完了,儿子……”他搓着手,讨好的道:“儿子有意再给家里置个庄子,您看您手上方便不?”贾珍手上没钱,但他知道,他娘为防万一,带了不少银票。“还置?”沈柠的眉头拢了拢,“算了吧!祭田有这边族人帮忙看护,没人敢乱来。但王家的庄子,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吗?你吃了肉,总要给别人喝点汤。再说了,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就别想那么多了。”“……是!”贾珍有些垂头丧气。尤氏有了二胎,他还想给孩子多存点家底呢。现在连成片的庄子太难寻了,好不容易王家这边有了。“有些事过犹不及。”沈柠看他这样,只能再次提点,“皇上大概也盯着这边呢,你掀翻金陵好些人家的桌子,是因为这些人跟倭人有勾结,但是你按倒他们后,又大肆收购他们田产铺子,就有贾家想在金陵一家独大的嫌疑,这事……它就变味了。”什么?贾珍真没想过这一层。“儿子知道了,儿子什么都不买了。”他老老实实的退开时,沈柠在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里的土地算个啥?外面的天那么大,还有好多好多的土地呢。可惜……沈柠在考虑回京的事了。和罗刹国的谈判,虽然大昭已经占据绝对优势,但是万一朝中的某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对所谓的苦寒之地看不上眼……“让你们大爷找人算一下回京的黄道吉日,尤氏的肚子渐大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的好。”“是!”晓东又急急追上贾珍。在金陵眼看就是一个月了,他们确实可以走了。贾珍也忧心尤氏的肚子,原准备再买个庄子,如今嘛,那当然是越早越好。……京城。皇帝终于召见了罗刹使团,但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有飞马急报,蒙古土默特部、兀良哈部、喀尔喀部的联合使团即将进京,他们是向大昭求援的。罗刹副相巴泽尔·阿克曼和上将伊里斯·罗伯茨只见大昭皇帝先是拢眉,再露微笑,然后身边的大臣们,好些都是一副狂喜样,忍不住看向自家这边的翻译。但其实没有翻译,他们也隐约知道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