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文,还得科举,安襄侯府又没有相应的人脉,只能走武路子最是快捷。那会子又处处蠢蠢欲动,侯爷从东边北海到西南,再到塞北,几乎是所有的战场都去过一回。”
“那会子也是九死一生啊……”
说到此时,孟藻眼底浮现出怀念,继续道:“那时,我陪着侯爷辗转在各种各样的战场,每日里枕戈待旦,好多次险些是连命都搭进去了!”
“但最后还是有回报的,侯爷武艺高强,又熟读兵书,数次都以身犯险,拿下很多战役的先锋胜利。”
“当时许多将军都很是赏识咱们侯爷的,侯爷也是凭借战功,一路扶摇直上……”
“那侯爷当真是厉害啊!”姜映梨跟着吹捧,这倒也算不得是吹捧。
应该说人听到孟藻的讲述,让她重新对萧疏隐有了认识。
原来那个看起来很是高贵又冷冽矜贵的青年,曾经也有过那般艰难的情况,曾经也为了生存,这般努力地攀爬过。
这就好似一位神祗突然沾染了人间的烟火气,重新让人觉得有了接触的温度。
姜映梨也是打心底佩服萧疏隐的,她没料到萧疏隐曾经竟是以年幼单薄的身体,撑起了一整个府邸门楣。
毕竟先前的萧疏隐看起来实是太高不可攀,而且太过冷漠残酷了,就让人觉得他太过难以接近,太过无情寒冽了。
而今,才终于有了他是个人的温度。
“那后来,侯爷就回了京?”姜映梨问道。
孟藻摇了摇头,“侯爷并非是因为有了战功才回京的,他是因为感觉到,无论如何努力,从军是出不了头的。”
“啊?”姜映梨微讶,扬起眉头,“孟侍卫,此话何意?”
“当年新帝登基,初始是两宫太后同时临朝的,朝中政权太过紊乱。故而朝中若是想卡军中粮草辎重,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我们那时经常连粮草都没有,甚至还得自己出去打猎打牙祭,挖野菜挖野草。”
“野菜和野菜根是将士们吃,而野草得攒着晒干给马匹吃……”
“甚至经常要防着异族来打劫,就算是运送来的粮草,还得防着那些异族狗子们下毒!那段日子实在是太苦太苦了!”
哪怕是到了今日,讲起这些的时候,孟藻依旧感觉记忆是苦涩的。
顿了顿,他义愤填膺道,“我们的将士抛头颅洒热血,浴血奋战,可饶是如此,却连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无法保证。”
“而且,就算有了功劳,却也轮不到将士们,最后得以高升的依旧是那些高坐庙堂的文臣。”
“侯爷深谙无奈,更是发现了不少朝中文臣与异族勾结的罪证……再加上那时老夫人身体不好了,侯爷就打定主意回了京!”
“好在侯爷有功名,又有了战功,年纪又轻,故而回朝很是顺当。后来侯爷又投靠了……”
说到这里,似乎是涉及到了什么机密,孟藻的话语很快就打住了。
他凛了神色,挠了挠头,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姜大夫,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