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之后?”
她望着远处腾起的炊烟,声音愈发坚定,“你速带雨澜回京都,切莫要提及此事。我亲自熬完姜汤便即刻动身去村里。”
青儿的眼眶瞬间盈满泪水,攥着徐琴的衣角不肯松开:“小姐!您也去?那霍乱可是见人就噬的恶疾,那万一您也染上病气……”
话音未落,便被徐琴截断。*9-5+x\i\a`o,s-h-u\o·.¢c-o\m~
“我自会小心。父亲在世时常说,徐家虽为商贾,但也当以德行立世。眼下有难,我若袖手旁观,如何对得起父亲的教诲?九泉之下又有何颜面见他?”
“小姐!”
“快去!”徐琴落地有声。
青儿见劝诫不得,只能擦了擦眼泪,转头听话去照顾孩子。
暮色四合时,徐琴站在灶房中央,火光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砖墙上。
十二口大铁锅依次排开,咕嘟作响的姜汤腾起白雾,将整个屋子熏得雾气朦胧。
她领着庄园里的下人煮汤,边指挥边往锅里添着姜片,汗珠顺着下颌线落下,粗布围裙早已被溅起的汤汁浸透。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 管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徐琴点点头,目光扫过墙角堆成小山的陶罐 —— 那是用陈年黄酒熬制的驱寒汤,每一口都能吊住病人的性命。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装满药材的木箱,确认白糖、黄连、艾草都已备足,这才转身走出灶房,领着人将东西运去村里。
夜幕笼罩下的王家湾一片死寂,唯有祠堂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吟。
徐琴踩着泥泞冲进临时医棚,刺鼻的酸腐味扑面而来。
苫布下,横七竖八躺着呻吟的村民,姜映梨正跪在稻草堆上,用银针为抽搐的孩童施针。
她的月白中衣被汗水浸出深色云纹,发间的玉簪早已歪斜。
“情况如何?” 徐琴蹲下身,伸手扶住一位剧烈咳嗽的老妪。
老人滚烫的额头抵在她手背上,烧得几乎失去意识。
姜映梨抬头时,发丝黏在脸颊上:“比预想的更糟。染病者已过百人,药材只剩半剂黄连。”
她指向墙角,三个孩童蜷缩在草席上,滚烫的额头紧贴在一起,“若能早半日送来白糖,这些脱水的孩子……”
话音戛然而止,徐琴光是看着,泪水就砸在药碗里,溅起水花。
她抹了把脸,猛地站起身,裙角扫过盛满秽物的木桶:“我带了药材和干净饮水,你还需要什么?”
“更多白糖、生姜,还有干净的布条。” 姜映梨擦了把脸,“我刚查看过水源,上游苏员外的染坊直接排放废水,这才是根源。不过庄子截水也让问题更严重,水流变小,污染物浓度更高了。”
老村长佝偻着背挤过来,草鞋沾满泥浆:“徐小姐,那染坊开了三五年,我们告了三回状,都被衙门打了回来……”
“好个苏员外!” 徐琴攥紧腰间玉佩,翠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等安置好病人,我定要他给全村人一个交代!”
夜色渐深,祠堂外的药锅仍在咕嘟作响。
徐琴跪坐在泥地里,用温水为昏迷的孩童擦拭额头。
粗布巾换了一条又一条,她的指尖已经被药水泡得发白。
当那个叫阿福的孩子终于睁开眼睛,她才发现自己的裙摆早已沾满药汁与泥浆。
星子爬上屋檐时,医棚里的呻吟声渐渐平息。
徐琴与姜映梨并肩坐在祠堂石阶上,望着远处零星亮起的灯火。
突然,一位年轻妇人抱着孩子扑到她脚边,泪水浸湿了她的裙角:“徐小姐!若不是您送来救命的姜汤……”
“快起来。”
徐琴连忙扶起她,看着怀中孩子重新泛起红晕的小脸,眼眶微微发烫。
这时,老村长带着几位村民捧着新收的稻米走来,粗糙的手掌上还沾着泥土:“徐小姐、姜大夫,这份恩情我们记下了!往后徐家若有难处,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徐琴望着村民们质朴的面容,心中涌起一阵酸楚:“村长言重了。但那染坊一日不除,祸患便一日不止。”
她握紧拳头,目光望向县城方向,“苏员外纵然权势滔天,我也要讨个公道!”
姜映梨伸手轻轻按住她的手背,笑了笑道,“阿琴,今日你让我想起在镇国公府看到的穆桂英挂帅图。这般胆识与仁心,才是徐家门楣真正的根基。”
徐琴仰头望着璀璨星河,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叮嘱。
夜风卷起她的鬓发,带着药香的气息里,她轻声却坚定地说:“明日我们便去会会这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