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笑着打量眼前的侄子,“上次见你还是年前的春日宴上,转眼就过去半年多了。”
“姑父过奖了。” 谢知彰温和一笑,“您们一路辛苦,内堂已备好茶点,请随我来。”
他在前引路,众人穿过一条曲折的游廊。
游廊间,翠竹随风摇曳,幽兰散发着淡淡清香,廊柱上雕刻着精美的花鸟虫鱼,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便要从柱子上飞出来一般。
“这条走廊是新修的吧?记得上次来时还不是这般模样。” 平阳公观察入微,随口问道。
谢知彰答道:“去年冬日雪大,压坏了旧廊,春后重修的。特意请了南方来的匠人,设计得颇有江南水乡的韵味。”
平阳公夫人目不斜视,紧紧跟着丈夫的脚步。
往日回娘家总是满心欢喜,可今日却是提心吊胆,生怕哪句话说错,露出破绽。
穿过回廊,一座雕梁画栋的大厅出现在眼前。
大厅内摆设富丽堂皇,陈设考究,正中是一套红木家具,几位主人早已等候在此。
“妹妹,妹夫回来了。” 谢夫人起身相迎。
她虽已年过不惑,却保养得宜,面容光滑如玉,气质高雅端庄,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主母风范。
“嫂子。” 平阳公夫人上前行礼,眼睑微红。
谢夫人眯了眯眼,自是明白她的意思,顺手拉着妹妹的手,一边将她引至座位,一边明知故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眼圈都红了。”
“只是想念母亲罢了。” 平阳公夫人勉强笑道,心里却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被看出端倪。
平阳公也上前见礼:“大嫂别来无恙。今日特来贺喜贵府喜得状元郎,实乃我等之福。”
谢夫人端坐上首,优雅地点点头:“国公爷客气了。阿隽这个孩子争气,为家族争光,我们也与有荣焉。”
她的目光在平阳公夫人脸上停留了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语气轻松道:“听说阿曜也是高中进士,真是可喜可贺。”
平阳公闻言,脸上多了几分得意:“托大嫂福气,阿曜也中了进士,虽只是三甲末等,但总算没辜负家中期望。”
谢知彰在旁笑道:“表弟也是才华横溢,日后定有大成就。”
平阳公夫人听着这些话,心里酸涩难言。
若非今年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沈隽意本该是她的骄傲,而不是像今天这般,她只能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尴尬地坐在一旁。
“大哥近来可好?” 平阳公关切地问道,他口中的大哥正是驻守边疆的镇国公。
谢夫人叹了口气:“国公爷前头刚寄来书信,说边境又起纷争,恐怕要到年底才能回京了。”
平阳公面色一凝:“大哥职责所在,实属不易。还请大嫂多保重身体,莫要忧思过度。”
席间热茶飘香,精致的点心摆满桌案。
众人谈论着近日京中趣事,气氛融洽,欢声笑语不断。
平阳公适时提议:“时候不早了,不如先去给母亲请安?”
“好啊,母亲前头还念叨着你们呢!”谢夫人顺势站起。
平阳公夫人浑身一震,她知道,终于要面对最关键的时刻了,心中的紧张感瞬间达到顶点。
穿过几重庭院,众人来到后花园。
园中假山叠石,形态各异,流水潺潺,发出悦耳的声响,奇花异草点缀其间,颇具江南园林之美,仿佛一幅精致的画卷。
院子前一株桂花,虽已过花期,却仍枝干虬劲,傲然挺立。
“老太君今天心情极好。” 谢知彰在前引路,轻声道,“自从知道阿隽高中状元,祖母整日满面笑容,连日常喝的药都不再嫌苦了。”
平阳公点头微笑:“沈公子为家族争光,老太君高兴也是自然。”
平阳公夫人默然不语,心中如擂鼓般砰砰作响,每一个脚步声都仿佛敲击在她的心上。
踏入院子内,清幽的檀香扑面而来。{?^0÷?0·?小]%说ˉ?网? μ无±¨?错\}£内_?{容?
正屋内摆设简朴典雅,几张紫檀木椅围着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精致的茶具,茶香四溢,让人感到十分惬意。
谢老太君端坐在主位上,身旁坐着一位年轻女子,容貌绝美,气质清艳,宛如画中妖精般,抓人眼球。
二人似正在品茶,听到脚步声,老太君抬头望来。
“老太君。” 平阳公和夫人上前行礼。
谢老太君精神矍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透着睿智与慈祥。
她看见平阳公夫妇,笑容更盛:“都来了,不必多礼。来,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