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的是,王山竟未被捆绑,正与几名黑衣人交谈。
他已脱下将军甲胄,换上黑色劲装,腰间佩着精美长刀。见状,凌降曜瞬间明了——王山果然是内奸!所谓的河南都司佥事,从始至终都是敌人的棋子!“醒了?”王山察觉动静,缓步走来。他故意踩得脚步声在洞中回荡,脸上挂着胜券在握的得意笑容,看得凌降曜怒火中烧。凌降曜强撑着清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沙哑问道:“王山,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做这些?”王山在他面前站定,仰头大笑,笑声刺耳:“我当然是河南都司佥事王山!只不过,除了为朝廷效力,我还在为更重要的人办事。”他蹲下身,凑近凌降曜,烛光映得他的脸幽暗可怖,身上浓重的汗味与血腥味扑面而来,“从驿站相遇,到山谷‘救援’,再到清风寺‘查探’——全是圈套。你以为那狼烟是示警?不过是我们引你们入瓮的信号罢了。”凌降曜如坠冰窟。他们从一开始就踏入精心设计的陷阱,而自己竟毫无察觉,甚至曾将王山视作救星。“那些账本呢?”他急切追问。那是关键,绝不能遗失。王山踱步到洞内铁箱旁,箱身锈迹斑斑,锁头却是新的。?/天×禧?)小@{?说?网÷*÷ ?首×&:发2他轻抚箱盖,动作近乎温柔:“都在这儿,一页不少。这么珍贵的东西,我们怎会弄丢?它们还有大用。”“大用?什么意思?”凌降曜心头升起不祥预感。王山转身,神情狂热,按在箱盖上的手微微颤抖:“凌世子,你以为账本只记着军饷贪腐?太小看它们的价值了!”他掀开箱盖一角,让凌降曜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文书。烛光下,泛黄的纸页上满是数字、人名与官职,凌降曜一眼便看到“镇国公府”“谢氏”等字样,心中一阵狂喜。“这些账本不仅记着镇国公府挪用军饷,”王山的声音带着病态兴奋,“牵涉的人物与事件,足以掀翻朝廷!镇国公府、户部尚书、工部侍郎,甚至连当今圣上的某些……”他未说尽,却用意味深长的笑容暗示一切,随后锁好箱子,转身看向凌降曜。凌降曜倒抽冷气。若连皇上都牵涉其中,此事严重性远超想象。但同时他又暗喜——若谢家深陷其中,沈隽意必永无翻身之日!行走在队伍中,凌降曜心中已开始暗暗计划。一旦找到证据,定要设法先查看关于谢家的内容。若真有对谢家不利的证据,便想办法将其保存,在合适时机加以利用。如此,沈隽意这个眼中钉就能被彻底铲除!后山地形复杂,遍布奇形怪状的岩石与洞穴。众人分头搜寻,不放过任何可能的藏身之处。经过一番仔细查找,他们终于在一个偏僻石洞中发现了线索。洞口虽被枯枝藤蔓掩盖,但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近期有人活动的痕迹。李尚书小心翼翼地拨开遮挡物,向洞内望去。洞内黑暗深邃,隐约可见有物品存在。王山点燃火把,洞内燃起光芒。只见洞深处放着一个用油纸严密包裹的包裹。李尚书激动得手都在颤抖,小心翼翼地取出包裹并慢慢打开。包裹里是一大摞账本与文牍,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数字、人名与官职。凌降曜眼尖,立刻看到多处提及“镇国公府”和“谢氏”的字样。“找到了!”李尚书激动得声音发颤,“这就是赵怀德留下的证据!”他快速翻阅着账本,脸色愈发严峻:“天哪,竟有这么多人参与其中!这些贪腐的钱财,足够养活十万大军!”凌降曜也凑上前去,果然看到了谢家参与军饷挪用的详细证据。根据记录,镇国公府不仅挪用大量军饷,还利用这些钱财私养死士,甚至涉及更惊人的秘密。这些证据若公之于众,别说沈隽意,整个谢家都将万劫不复!然而,就在凌降曜心中狂喜之际,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仅是他,在场众人都开始摇摇晃晃,仿佛中了什么药物。“不好,有毒!”王山大喝一声,但为时已晚。众人接连倒在地上,意识逐渐模糊。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凌降曜看到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正是白日在山谷中袭击他们的络腮胡子。“计划成功了。”络腮胡子冷笑着说,“这些账本终于要回到主人手中了。”凌降曜拼尽最后力气想抓住那些账本,但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昏迷前,他脑海中闪过一个绝望的念头。扳倒沈隽意的绝好机会,就这样从手中溜走了!不知过了多久,凌降曜才从昏迷中醒来。头痛欲裂如被重锤击打,喉间干涩得似要冒烟,浑身肌肉酸痛难忍,仿佛被拆散重组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