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青摆摆手,脸上的轻松愉悦并未褪去:“不必了。,w′u+x?i¢a+n+g′l`i-.,c¢o!m`回司令部。”
他需要回去消化今晚的成果。
夜色已深,法租界的街道在狂欢后显出一种疲惫的寂静。
汽车平稳地驶过铺着碎石的路面,车窗外是飞快倒退的梧桐树影和紧闭的店铺门板。
周正青靠在舒适的后座,闭目养神,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击着方才舞曲的节奏。
玲子安静地坐在他身侧。
突然,车子一个轻微的顿挫,司机踩下了刹车。
周正青睁开眼,眉头微蹙。
前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几辆蒙着厚重帆布篷的军用卡车横在路中央,车灯雪亮,将一小片区域照得如同白昼。
一群穿着深色便装,动作粗鲁的汉子正粗暴地将七八个被反绑双手,嘴里塞着破布的人往卡车上推搡。
那些人脸上带着惊恐和绝望,挣扎间发出呜呜的闷哼。
周正青的目光越过车窗,落在卡车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身形矮小,正叼着烟卷指挥若定的人身上,板井雄大。
这狗东西在这里做什么?不是去盯着那批文物的事情吗!
“停车。”周正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d+q·s-b¨o-o·k·.*c′o\m′
车队无声地滑到路边停下。
周正青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玲子紧随其后,保持着半步的距,中村骏介也慌忙从副驾驶钻出,小跑着跟上。
“板井君。”周正青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好大的阵仗。
怎么,是听说我们拿到了,临时执法权,就迫不及待地带人来法租界试试水吗?
抓的是什么人?抗日分子?”
板井雄大闻声转过身,看到是周正青,立刻掐灭了烟头,快步上前,一个标准的立正鞠躬:“将军!”他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和邀功的神色。
他侧身让开,示意周正青看向卡车旁那些被押解的人。
雪亮的车灯下,那些人的面孔清晰可见,虽然狼狈,但眼神深处残留的狠厉和训练有素的痕迹却无法完全掩盖。
“是军统的人!”板井雄大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得意:“一伙潜伏在法租界的行动队!”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古怪又带着嘲讽的笑容:“没想到这帮蠢货,胆子大得没边了!
他们竟然计划在今天晚上,在您从圣安娜舞场返回司令部的途中,设下伏击点!”
周正青脸上的那点轻松调侃瞬间凝固了,眼睛微微眯起。-1¢6·k-a-n.s!h·u_.¨c¢o!m_
板井雄大继续道,语气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不过,这件事情很有意思,我想亲自向您单独汇报。”
夜风似乎更冷了,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
卡车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被堵着嘴的军统人员中,有人挣扎着抬起头,充血的眼睛死死瞪着周正青,里面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绝望。
周正青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方才在舞场里残留的那点轻松惬意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潭般的沉静,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腰间军刀冰冷的刀柄。
“很好。”他终于开口,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却比刚才更加冰冷:“板井君,做得不错。让人把他们带回去,你跟我上车。”
“嗨!!”
周正青不再看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汽车,玲子无声地为他拉开车门。
坐进车内,周正青靠在后座上,重新闭上了眼睛。
车门缓缓升起,隔绝了外面卡车发动机的噪音和那些绝望的目光。
汽车在空寂的法租界街道重新启动,车厢内的空气却比方才更加凝滞粘稠。
周正青靠在后座,闭着眼。
将事情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的板井雄大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司令官的脸色。
车队驶过几个街口。
板井似乎斟酌了很久,在进入日租界之时,终于打破了压抑的沉默。
声音放得很低,带着一丝刻意的谨慎:“将军。。。关于今晚这次伏击,有些内情,比较复杂,可能涉及到军统内部的纠葛。”
周正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点点头,这就是允许他继续的信号。
板井深吸一口气,语速加快了些:“这次策划伏击的,其实是军统二处的人!他应该是被派来卧底在老谭身边。
老谭没有直接说明,但我怀疑,他是想告诉我,那个二处安插在老谭身边的暗线,很可能故意撺掇老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