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运道真不错。”
萧念慈扫视一圈,自语道。因为换做自己不会这般选择,不落井下石便已是最大的仁慈。言毕,她正欲转身,耳畔却传来微弱的慢慢之声。“对不起”萧念慈驻足,回眸望去。那是冷潇潇发出的呓语。她还未醒,一双星眸依旧紧闭,却依稀可见自眼角滑落的两行清泪“世间因果,谁也逃不脱,又何必当初?”萧念慈眼中带着怜悯,沉吟稍许,转身跟上杨清流的步伐。“你听见了吗?”“什么?”“她刚才说的话。”青年迎着夕阳的脚步微顿,只是不消片刻,再次迈步离去。“嗯好像吧。”翌日。朝阳初升。裂谷中一名亲传弟子悠悠转醒。那头黑色恶兽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山谷。一切开始的不明,结束的诡异。但总归逃的一命。他轻舒一口气,目光略微扫视,想叫醒其他的同门,却蓦地被人捂住了嘴巴。“还有敌袭?”这是他的第一反应。剑身耀着寒芒。他刚欲抽出,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庞。那是他的师姐,只不过,此时对方朝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同时右手伸出。他顺着那个方位望去,只见冷潇潇蜷缩着身子,俏脸上尽是迷茫,像是被人抽了魂魄的木偶。“发生了什么?”少年低声询问。他很年轻且天赋异禀,而今不过二十出头便跻身四景,虽是第一次跟随冷潇潇出行,可对方清冷高傲的形象深入骨髓,总是一股神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这副模样“过往的陈年旧事。”“你不需要知晓,明了当下不要出声便好。”那名师姐声音压得很低,她神色复杂。若非一只脚步入七景,侥幸未曾昏迷,大概也听不到那些话语。作为当年杨清流的追随者,她清楚的知道冷潇潇与对方的感情有多好。换做自己,得知真相后可能会发疯。亲手推开最关爱自己的人,而今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她很想上前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另一边。一处江河之上,秋水清朗洁净,遥望而去,见浪花飞舞,幻起道道银光。小舟静静的漂泊于江面,随微风轻拂,不时晃荡。舟头,容貌俊逸的男子表情慵懒,望着朝阳。在其身后,一名容貌倾城的女子自船坞中走出:“怎的这般早就醒了?”“不多睡会?”她揉着惺忪睡眼,看起来有些迷糊。“我感觉你别有所图。”杨清流声音淡然,依稀听得出些许无奈。他取出一把摇椅,调整了下方向,侧躺上去,享受日光浴。 禁地中的气候与外界不同,而今更像是初入秋,不会太过燥热或寒冷。杨清流喜欢这种天气,在静心观中往往可以躺上一整天。“是呀。”“所以再陪我睡一会?”被戳穿了心思,萧念慈却丝毫不害臊,很是大方的承认。“那是你趁我不备,非我本意。”杨清流轻叹了口气,感到无言。这艘小舟是法器,虽不大,却很坚固,内里更藏乾坤,供几人休息绰绰有余。而今虽然境界恢复许多,他却依然保持了睡眠的习惯。昨夜里,他寻思有萧念慈保驾护航,这一路不会有太多危险,便找了处空地歇息。谁知对方监守自盗,偷偷摸到了他身边,搂着自己同眠。也不知是太过劳累还是如何,他竟没有察觉,直到清晨转醒时才发现。“明明自己也睡得很香好不好!”萧念慈嘟着嘴,轻哼道。一边说着,她来到杨清流身后,轻轻按压对方的太阳穴。“现在你贵为一门之主,不好吧?”杨清流略微有些别扭。曾经对方很喜欢给他按摩。只是二十年沧海桑田,地位早已大不相同,若是让外人看见,不免堕了对方身份。虽然这里大概也没有其他人“管他呢,你情我愿就行。”“怎么,你不喜欢?”萧念慈手上力道微微加重,借此表达自己的不满。“那倒没有。”“只不过萧宗主亲自服侍,令在下有一丝受宠若惊之感。”杨清流轻笑,调侃道。“那你可得好好受着,不是谁都有这样的殊荣。”女子轻哼,藕臂落至杨清流的臂膀上,玉手上有符文在流淌,很是柔和。倏地,杨清流目光流转,望向江面。在不远处,一条数丈长的鱼兽正逆着江流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