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知”后宫事的崇昭帝当晚便召幸了李宣仪;第二天午间又去耿容华那里用了午膳;到了下晌,又赐了施金澄一坛西南口味的腌菜。
待到再自己在紫宸殿用膳时,果然一席饭都顺口了许多。
崇昭帝心情愉快,一边赏了尤院判,一边带话去长公主府,告诉和恪眼前就是中元节,问她要不要回宫。
一听说女儿就要回来过节,在宫里能待三天,王熙凤高兴得忙把蔡香椿叫来,亲自跟她一起研究菜谱。
又带着春穗去翻自己的私库,给女儿挑衣裳料子、挑屋里摆件、挑头面首饰。
忙得不亦乐乎。
甚至还欢欢喜喜地顺手给端王也挑了几样。因端王属虎,所以特特送了一只和田黄玉卧虎的手把件,和一方雕镂虎纹佩。
莫皇后拿着东西还有些莫名:“不年不节的,怎么想起来给陶哥儿送东西?”
负责来送礼的安儿笑得两只眼睛都眯起来:
“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开恩,允咱们公主连休三天假,公主过两天就该回宫来了呢!
“我们贵妃娘娘在私库里一顿翻,给公主寻夏天用的首饰摆件。
“寻完了都锁了库门了,忽然想起来,说咱们端王虽然年幼,这些东西却也该戴起来了。
“我们贵妃还说呢,往日里还没见着有妃嫔主子们给端王送这些东西,她想抢个先!
“结果回来一说,孟姑姑就笑话她,说咱们端王才周岁,太上和太后便赏了一匣子金玉饰物了。
“还有,听说端王的外家,尤其是舅老爷家,也每年都给端王攒着好东西。
“我们娘娘还沮丧了半天抢不着尖儿了呢!”
莫皇后失笑:“她这个性子,可真是没辙了。连这种事都要掐尖儿。”
让放下东西,又笑着令甘蓝:“正好,省得你走一趟了。我早上说让你送去饮羽殿、给和恪的那个新鲜绒花,还不赶紧拿来让安儿带回去?”
甘蓝愣了愣,才忙笑道:“可不是!我都忘了!”
忙忙去了后头,好一会儿才出来,也是一个匣子,十二支堆纱宫花,递给安儿。
安儿忙躬身谢了,捧了回来。
宫花递到王熙凤手里,她不由得怔住了。
这不是前世里,小姑姑送来给自己和贾府姑娘们戴的那个宫花吗?
她还记得自己留的那四支里,还有两支给了秦可卿……
一念未了,外头人来报:“武陵郡君递帖子求见。”
王熙凤忙看外头天色,果然见西北上黑压压地云上来了,失笑点头:“好。安儿带着钱罡,拿着雨具,去接一下。”
安儿笑着去了。
王熙凤却转身叫了春暖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春暖愣了愣,转头看看那宫花,答应着去了。
春穗好奇:“娘娘,这宫花不送到公主那儿去么?”
“先放着。这东西只怕是外头送进来的,先不给和恪,省得她和外头别家的姑娘们戴了一样的。”
会被嘲讽。
王熙凤的眼神里闪过不悦。
她给莫皇后和端王做脸,莫皇后却这样敷衍和恪。
别的都是小事儿,欺负她女儿,这不能忍。
过了没一个时辰,袁氏便带着王玄鹤进了饮羽殿。
袁氏进门便摸了把扇子拼命扇,又擦汗,摇头叹道:“我都不知道,京城夏天这个热法,从前我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王玄鹤抿着嘴笑,又向王熙凤道:“姐姐莫要在意。母亲在江南夏天也是天天这样嚷。”
王熙凤扶额无语,笑道:“给您预备了水,索性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凉快凉快。”
“这不合规矩!”袁氏忙拒绝。
春暖上前扶了她笑道:“在饮羽殿里,贵妃娘娘的话就是规矩。您怕什么?!
“您来,奴婢伺候您沐浴!”
袁氏半推半就地出去了。
王熙凤便拉了王玄鹤笑着拉家常,又问她进京后都去了哪里玩耍。
王玄鹤细心,便一一都说了:“母亲最爱巡铺子,我在家里闷得慌,就穿了男装跟着一起。
“伙计们其实都能看出来,但都笑着不点破。大扎柜跟母亲说笑,还指着我说,姐姐幼时也爱穿男装跟着母亲出门去逛呢!”
王熙凤便笑:“是吗?幼时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倒是记得跟着母亲逛遍了京城,胆子也是那时候练大的。”
“可是说呢!那天在街上还碰上了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