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声音轻柔起来，就好像是贴着他的耳朵，发出的气声。

王子腾似是浑不在意颈项上搁着的利刃，慢慢转头，看向那个毫不起眼的侍卫，声音也轻轻的：

“你是谁的人？皇上的？太上的？还是我大哥的？”

侍卫微微一笑：“回大人的话，上头交待了，让您死个明白。

“小人本是奉太上之命，监视小南王的暗线。

“后来太上退位，小人们所属的衙门归了陈寺伯管辖，于是就继续留在南府，监视小王爷。

“可是大人不知怎么回事，要对小人施恩，那小人自是顺水推舟，跟着您来了西南。

“至于小人现在的上官，自是陈寺伯。”

王子腾眼中闪过悲凉：“所以想要我命的，是皇上？皇上是怕拿了我，我反而会乱咬乱说话，把朝廷好不容易平衡下来的局面再度搅乱？”

侍卫啧啧轻笑：“王大人不用卖惨了，这些话，早就有人替您跟皇上禀报过一遍了。

“皇上若是再听一遍，只怕是要笑出声来的。”

王子腾的眼光沉了沉：“那就是我家大哥了！他跟我名为兄弟，实则势不两立！

“有了我在外领军，他和他女儿便永远得不了高位！

“所以他一定会出手杀我！

“禽兽不如！”

侍卫耐心等着他说完，轻轻地笑：“不，不是王子服大人。就他，还使唤不动我们寺伯。

“得了，您甭猜了，我告诉您吧。

“是贵妃。

“从东宫刑狱司开始，我们陈寺伯便已经是贵妃的人了。

“如今的内寺，已是贵妃掌中之物。

“至于王大人您的下场结局，从您出京的那一天起，贵妃便已经替您注定了的。

“——贵妃有令，倘若王子腾擅离职守、私自回京，杀无赦。”

侍卫的匕首跟着这句话，轻快地割开了王子腾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