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
林书友开心地接住,打开烟盒盖,发现是空的。
一瞬间,林书友有种再爬上墙给他电路给剪了的冲动。
可最后,阿友还是气鼓鼓地回了家。
本想着再看会儿书的,但一进客厅,就听到了彬哥和润生此起彼伏的呼噜。
听着听着,林书友也就把书和手电筒一丢,加入了这场交响乐。
但这场三人合奏并未持续太久,润生自棺材里坐起身。
他走到坝子上,骑着三轮车下去了。
只是这次,润生没有直接骑出村,而是在大胡子家外面停下,拨了一下车铃。
不一会儿,赵毅一边穿衣服一边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瓶药酒。
往润生三轮车上一坐,赵毅挥了一下手:
「走,吃夜宵去!」
晚风拂过江面,又绕卷向江岸。
一只大白老鼠,推着一口锅,在江里奋力地游着。
长长的尾巴不停甩动,为自己增加推力,嘴巴也在不停嘀咕着:
「又来,又来,天天来,真是连个假都不给鼠!」
等快游到岸边时,大白老鼠看见岸上坐在那里等待开饭的两道人影。
「你来就来吧,你居然还带客!」
翌日清晨,李追远准时醒了,可扭头,却没看见晨曦的第一缕阳光。
少年洗漱后,看见东屋亮着灯,就走下楼,来到东屋门口。
敲门。
「小远,进来吧。」
李追远走进屋,看见正在给阿璃梳头的柳玉梅。
「奶奶起晚了。」
「奶奶,我来吧。」
「你会梳么?」
「奶奶你忘了么,你曾教过我。」
「哦,倒也是,给你。」
李追远接过梳子,站到阿璃身后,镜子里,阿璃脸上浮现出两颗酒窝。
柳玉梅往身后椅子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过夜的凉茶,喝了一口,感慨道:
「这人和人的脑子,确实不一样,阿璃爷爷那会儿给我梳头,都能给我头发梳打结。」
李追远:「爷爷心里激动吧。」
「倒是不用给他找补,他除了练功方面天赋得天独厚,其它方面,跟个棒槌似的。」
柳玉梅说着,就伸手从供桌上把阿璃爷爷的牌位取了下来,放在茶几上,笑道:
「阿璃啊,今天就削这老东西。」
李追远从镜子里看去,正好能看见身后的柳玉梅与那牌位一同对着自己,像是两个老人并排坐在后头,看着自己给阿璃梳头。
梳完头后,阿璃拉着李追远的手来挑选衣服搭配。
柳玉梅张口欲言。
李追远选了套绿色的。
柳玉梅笑了,特意警了一眼身边的牌位,似是在说:怎样,没选红色的吧?
阿璃抱去里屋换衣服。
李追远一边整理着梳妆台一边说道:
「奶奶,近期风大,就别打牌了吧,对身体不好。」
「奶奶晓得了,昨儿个就是被风吹得,晚上头痛,这才起晚了的。」
「您年纪大了,得多注意身体,到底不是年轻时候了。」
「臭小子,敢这么当面说奶奶老?」
「我知道您还年轻,但我们更年轻,所以您可以安心变老。」
「奶奶信你,你是个有主意的。」
「谢谢奶奶。」
阿璃换好衣服后,李追远牵着她的手走出东屋。
柳玉梅端起牌位,放在面前:
「瞧把孩子吓得,老东西,你说,我年轻时就那么吓人么?」
吃过早饭后,李追远一个人去了翠翠家。
在通往翠翠家的岔路口,李追远看见了一大早就站在那里的老田头。
老田头一身褂服,脚上一双新布鞋,负手而立。
说真的,还真有种刻板印象里有钱老头儿的感觉。
但在发现李追远的身影后,老田头的背马上偻了下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原地转起了圈。
李追远走到跟前。
「李少爷,您早。」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小远哥,早上好啊。」
「赵毅昨晚没跟你说么?」
「是我家少爷让我今早穿成这样到这里来等着了。」
「他还说了什么?」
「少爷让我斜着四十五度,抬头看太阳。」
「那你就先看吧。」
老田头本就是赵毅船上的人,他倒是不用担心什么因果反噬。
「好的,小远哥。」
李菊香正坐在坝子上洗衣服,看见李追远来了,有些惊讶道:
「小远侯来啦,我们家翠翠还在睡懒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