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精瘦的老人,手上满是老茧。
"这是我画的图,"他摊开一张发黄的宣纸,"每个暗礁都标了。"
陆阳仔细看着图上的标记:"这些漩涡..."
"都是假的,"铁牛叔说,"是人为制造的。"
"怎么回事?"叶婉如问。
老人指着图上的几个点:"他们在水下埋了石块。"
"原来如此,"陆阳说,"借水流造漩涡。"
"不只是漩涡,"铁牛叔说,"你看这里。"
他指着一处岩壁:"这里有个天然水道。"
"通向哪里?"
"直通峡谷背后,"老人说,"那里有个废弃的煤矿。"
陆阳的眼睛亮了:"所以船不是沉了..."
"是被引到后面去了,"铁牛叔说,"神不知鬼不觉。"
周青拿出几张照片:"这些船,您见过吗?"
老人戴上老花镜:"见过,都是晚上过峡的。"
"您还记得什么细节吗?"
"记得,"铁牛叔说,"每次都是同一个时辰。"
"子时?"陆阳问。
老人点头:"江面最黑的时候。"
这时,老板娘端来一碗面:"铁牛叔,趁热吃。"
"等等,"陆阳说,"那个煤矿..."
"我知道路,"铁牛叔说,"但很危险。"
"为什么?"
"煤矿里有瓦斯,"老人说,"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叶婉如皱眉:"这就麻烦了。"
"不,"陆阳说,"这正好。"
"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利用这点,"陆阳说,"来个釜底抽薪。"
铁牛叔喝了口面汤:"你们要小心。"
"怎么了?"
"那伙人很狠,"老人说,"不是一般的水匪。"
"您见过他们?"
"见过一次,"铁牛叔说,"说日本话。"
陆阳和叶婉如对视一眼。
"明白了,"陆阳说,"是老熟人。"
"井上香织的同伙?"叶婉如问。
陆阳摇头:"比她更危险。"
老人放下碗筷:"我可以带路。"
"太危险了,"陆阳说。
"这条江,"铁牛叔说,"我跑了大半辈子。"
面馆里安静下来。
"好,"陆阳终于说,"就请您指路。"
窗外的江面上,一艘船驶过。
黄昏时分,码头边停着两艘盐船。
"前面那艘挂白旗,"陆阳说,"后面那艘装军火。"
铁牛叔摸着船舷:"都是老船,很结实。"
"装货的事情安排好了吗?"陆阳问周青。
"都准备好了,"周青说,"明天一早开始装。"
叶婉如指着地图:"按铁牛叔说的,要在这里分开。"
"对,"老人说,"这个转弯最隐蔽。"
陆阳看着江面:"水流方向..."
"涨潮时向北,"铁牛叔说,"退潮时向南。"
"所以要卡在子时,"陆阳说,"那时水流最急。"
老板娘提着食篮走来:"给大家带了点干粮。"
"辛苦了,"陆阳说,"这两天您要留意..."
"我知道,"老板娘说,"盯着可疑的人。"
这时,一个水手跑来:"船舱都检查过了。"
"有问题吗?"
"没有,"水手说,"都很结实。"
铁牛叔突然说:"记得带绳索。"
"绳索?"
"峡谷里风大,"老人说,"要拴牢了。"
陆阳点头:"明白了。"
"还有,"铁牛叔说,"带几个竹筒。"
"做什么用?"
"装火折子,"老人说,"煤矿里要用。"
叶婉如记下来:"还需要什么?"
"带几块明矾,"铁牛叔说,"遇水能发光。"
周青提来一个木箱:"这是信号弹。"
"不能用,"老人说,"会引着瓦斯。"
陆阳思考片刻:"那就用铜锣。"
"对,"铁牛叔说,"声音在峡谷里传得远。"
夕阳西下,江面渐渐暗了。
"时间不多了,"陆阳说,"大家准备吧。"
叶婉如拿出一个罗盘:"您说的那个水道..."
"戌时方向,"铁牛叔说,"江心有块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