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陆阳吐了口气,“可能是内鬼,中统或者军统的都有可能。”
穿越者的记忆让他比谁都清楚,抗战时期派系林立,内斗比外敌还狠。他看向张翰年,那家伙被拖过来,眼神阴冷却掩不住恐惧。陆阳蹲下,用日语低声问:“‘东风’是你的人,还是日本人?”
张翰年咬牙不吭声。陆阳冷笑,掏出狙击枪的瞄准镜,在他眼前晃了晃:“不说?那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一枪崩了‘东风’的。”
夜色渐深,秦淮河边风声呜咽,码头上的灯火昏黄而摇曳。陆阳藏在暗处,狙击枪架好,瞄准镜里扫视着每一个可疑的身影。他知道,今晚是关键——“东风”现身,火种的链条才能再断一环。而他,早己习惯了在刀尖上跳舞。
秦淮河的水面泛着暗光,码头边的木板被夜风吹得吱吱作响,像在低声诉说着什么。陆阳伏在暗处,一块破旧的篷布下,狙击枪的枪管微微探出,瞄准镜里的十字线缓缓移动,从一个模糊的人影滑到另一个。河风夹着湿冷的腥味钻进鼻腔,他却一动不动,呼吸平稳得像台机器。
远处,码头上的人影渐渐多了起来,几个穿长衫的汉子推着木箱,低声咒骂着什么,旁边还有个穿日军军服的家伙,手里攥着根烟,火光一闪一闪。陆阳眯起眼,瞄准镜锁定了那人的脸——瘦削的下巴,军帽压得很低,看不清眼神,但那身军服的肩章上,分明是日军中尉的标志。
“东风?”陆阳心里嘀咕,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却没扣下去。他知道,这种场合,接头的人未必会亲自露面,中尉可能是诱饵,也可能是跑腿的。穿越者的经验告诉他,日本人喜欢玩这种障眼法,尤其是涉及细菌武器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
码头边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口哨,短促而尖锐,像暗号。陆阳立刻调整枪口,瞄准镜扫向声音来源。一个穿灰布长袍的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个黑色皮箱,步伐沉稳,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脸。那几个推箱子的汉子立刻围过去,日军中尉扔了烟头,低声说了句日语:“来たか(来了吗)?”
灰袍人点点头,声音压得极低:“样本齐了,‘火种’今晚走水路。”
中尉冷哼一声:“陆阳那帮人呢?‘影子’说他们昨晚在老宅闹了一场。”
“哼,”灰袍人嗤笑,“一群土匪,能翻出什么浪?‘东风’说了,计划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