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高级会所。货单上的“货物”,也许就是这次行动的关键,可能是武器、毒剂,甚至是某个重要人物。3
“老黑,”陆阳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立刻派人去查两件事:第一,7月17日晚上,上海所有日伪高官、重要侨民参加的高级宴会有哪些,特别是可能涉及‘赏月’主题的。第二,严密监视第三码头B区12号仓以及中北山贸易会社的所有动向。”
“是!”老黑领命而去。
“猴子,你带两个人,想办法联系上周青。”陆阳看向猴子,补充道,“告诉他,情况紧急,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查清法租界巡捕房陈探长的现状。如果联系不上,或者确认陈探长出事,立刻回报。 他必须知道陈探长是否安全,以及那张照片是否传递出了更深层的信息。陈探长的咳血,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与此同时,在法租界一间不起眼的公寓里,青蓝正对着镜子处理手臂上的伤口。子弹擦过,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伤痕。她用的是从黑市搞来的磺胺粉,动作熟练而冷静。地板上,还残留着之前打斗的痕迹。她成功甩掉了“蛛网”的追杀,但代价是暴露了这个用了半年的安全屋。
她从旗袍的暗袋里取出一枚微型胶卷,将其塞进一支看似普通的万宝路香烟里。点燃另一支烟,青蓝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街道上偶尔驶过的黄包车和汽车。5
照片她确实送出去了,但那只是计划的一部分。真正的关键信息,藏在胶卷里,记录了“月见计划”的核心内容——一份参与宴会的日伪高官名单,以及“货物”的真实性质:并非武器或毒剂,而是一种经过特殊培养、能够引发大规模瘟疫的新型细菌武器,代号“月疫”。松本…或者说,现在作为“梅机关”高层的“青木”,打算在宴会上,将这种细菌通过餐饮或空气悄无声息地扩散出去,目标首指在场的国民政府潜伏人员以及部分他想要清除的异己。
而她,青蓝,代号“夜莺”,多年潜伏在松本身边,获取这份情报付出了巨大代价。她必须在7月17日之前,将这份情报传递给真正能阻止这场灾难的人。陈探长是第一步,但她知道,仅凭巡捕房的力量远远不够。她需要联系上陆阳,只有他,或许才有能力和胆魄,在重重围困下,闯入那场死亡盛宴。
她拿起桌上的电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尘封己久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一个慵懒而带着磁性的女声:“喂?哪位?”
“是我,夜莺。”青蓝的声音压得很低,“找‘裁缝’,我有急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轻笑:“他可不是谁都见的。不过,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外滩公园,10点钟,自带玫瑰。”
挂断电话,青蓝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风雨欲来,她己经没有退路。她必须去见那个神秘的“裁缝”,他是她在上海最后的底牌,一个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情报网络深不可测的人物。
陆阳派出的侦查小队很快传回了初步消息。7月17日晚,日本驻沪总领事馆将在虹口公园举办一场规模盛大的“月见游园会”,邀请了几乎所有在沪的日伪高官、商界名流以及一些亲日派的中国政客。同时,第三码头的戒备明显加强,出现了大量便衣和海军陆战队巡逻,B区仓库更是被列为禁区。
更糟糕的消息来自周青那边——陈探长失踪了。有人最后见他是在巡捕房办公室,之后便人间蒸发,办公室内有打斗和清理过的痕迹。周青动用了所有关系,也未能找到任何线索。
陆阳的心沉了下去。陈探长很可能己经遭遇不测,那张照片和它可能包含的信息,恐怕己经落入敌手,或者被永远销毁了。他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虹口公园的“月见游园会”极度可疑,那里很可能就是“月见行动”的真正舞台。
“陆哥,我们的人在虹口公园外围侦查时,发现了一些奇怪的‘工人’。”猴子带回了新的情报,“他们在布置场地,但动作和眼神都透着杀气,像是…特务。”
陆阳走到窗边,看着远处黄浦江上升腾起的雾气。他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小林少佐的追杀、甲贺流的出现、陈探长的失踪、戒备森严的码头、诡异的游园会……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巨大的阴谋。而青蓝,她现在身在何处?她是否也己身陷险境?
他摸了摸腰间的枪,又碰了碰那枚冰冷的翡翠扳指。扳指内侧的“月见”二字,此刻仿佛带着一种嘲弄的意味。他想起了松本临别时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记住,真正的武器永远藏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难道…真正的“武器”并非码头的货物,而是…青蓝本人?或者,是她掌握的某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