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来做保镖的,都是锦衣卫中平庸之辈,除非揭发被护卫者有功,否则一辈子就这样了,而何腾蛟显然不会成为葛大命晋升的踏脚石,于是,靖江王就成了不可错过的机会。
所有下属都是一个心思,何腾蛟不好反驳,却还是担心。
“此时不动,若是靖江王成了气候怎么办?”何腾蛟问道。
“抚台,朱亨嘉身边遍布眼线,其府中人一举一动尽在掌握,朱永福等人联络的人同样在掌控之中,不会有纰漏的。”葛大命信心十足地说道。
广西按察使、锦衣卫、镇守将军、守备等文武机构联手,朱亨嘉就是三头六臂,也得成为大家的踏脚石。
此时,远在酉阳的朱至澎可不知道小老弟已经四面楚歌,他只知道自己四面楚歌。
“秦良玉那老娘们敢兴兵犯境,孤非要给他一个教训不可!”朱至澎恶狠狠地说道。
廖中承劝道:“大王,秦良玉领兵三万,其中还有五千白杆兵,若与其靡战时朱慈烺忽然从后杀出,大局必坏。此时应该趁着秦良玉尚未深入,先破了朱慈烺这路。”
“传令,全军出营,孤要在葫芦谷大营过夜!”朱至澎环顾诸将,恶狠狠地说道:“昭告全军,擒杀朱慈烺者,封郡王!”
被逼急了,也不讲什么“顾念宗室亲谊”的道德优越感了,只要获得朱慈烺,生死无论。
贼兵大军出动的消息很快送到了太子面前。
“看来巴王那边准备就绪了,不然贼军昨天败了一场,不可能这么快发动进攻。”朱慈烺做出了判断。
只恨崇山阻隔,无法与秦良玉有效沟通,只能盲猜一下。
太子的判断很正确。
诸人一致作出判断。
“贼人倾力来攻,殿下要不要避一避?”麻三衡劝道。
朱慈烺笑着问道:“可知你治军严谨兵法精熟,为何还没被放出去主掌一路吗?”
麻三衡拜道:“臣愚钝,请殿下提点。”
“缺乏信心。”朱慈烺说道:“区区十万乌合之众若是能打破八千禁军驻守的营寨,本宫这三年岂非浪费了?诸卿也该以死赔罪!”
“臣只是以为殿下安全最为重要,若有万一……”
朱慈烺打断他,说道:“你若是对自己对全军将士有信心,就不应该说出万一两个字。”
“臣受教。”麻三衡拜道:“若是有一个贼兵冲进大营,臣提头来见。”
“去吧。”朱慈烺挥手打发了麻三衡。
待其离开,方正化说道:“爷,麻将军尚且年轻,缺乏历练,若有机会,不妨放出去历练历练。”
“等收回山东,让他去直沽轮换吧。”朱慈烺说道。
直沽口守军经常出击,却以捕杀建虏的散兵游勇为主,整体上处于防守状态,还是能锻炼人的。
说着话,太子又抽出了一本奏章。
什么是勤政啊?
这就是喽。
哪怕身在前线,该批的奏章还是得批,而且还会派快马送回去。
在军兵臣民眼中,却是太子平叛的绝对信心。
打开奏章看了一眼,朱慈烺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咦,这姚启圣可以啊。”
“确实可以。”方正化笑道:“仅凭七寸不烂之舌能从阮逆处索取一百八十五万两赔偿,做军中参议屈才了,应该去理藩部。”
奏章送给太子之前要分类,所以方正化提前看过。
洪旭上奏了姚启圣的谈判结果,虽然与高祥龙谈的时候表现的贪婪,汇报的时候很老实。
一百八十五万,包括安南人给他和洪旭的孝敬一并记在赔款之中。
“姚启圣能谈出如此结果,主要是军威鼎盛,若非其在军中为参议,未必有这个底气。”朱慈烺说道。
方正化笑着问道:“爷不会打算把左尚书派到军中历练吧?”
朱慈烺回道:“左懋第不需要,后来者未必不需要,不知军事则难知进退,无法有效地与外藩交涉,有损国朝利益啊。”
“以爷的眼力,不可能出此差错。”方正化说道。
“要为长远计。”朱慈烺还要再说时,外面响起了火炮声。
朱慈烺起身,道:“走,去伙房看看。”
方正化愣了一下,问道:“不去看前线?”
朱慈烺反问道:“你觉得有必要吗?”
方正化想了想,确实没必要。
太子坐镇营中,军兵都有主心骨,只要军兵不慌乱,区区十来万叛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