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的指甲在潮湿的岩壁上抠出第三道血痕时,终于摸到了块松动的青砖。?k!a^n+s!h`u~d·i/.·c¢o?m′砖缝里渗出的不是霉味,而是股带着铜锈的甜腥气,像极了他十岁那年在废品站翻到的日军九二式重机枪弹壳——那东西被河水泡了三十年,拆开时里面凝结的暗红色粉末也是这味道。
“找到机关了。”他侧过脸,让头灯的光柱斜斜切过墙根。青砖边缘有圈极细的刻痕,不是工匠的手误,是用某种棱形工具反复刮擦出的纹路,组合起来像只蜷着爪子的蝎子。这是关中盗墓行里的“活扣”,碰对了机关是入口,碰错了就是灌水银的死路。
身后传来王胖子的呼噜声,这家伙靠在装洛阳铲的帆布包上睡得正香,口水顺着双下巴滴在军绿色裤腿上,洇出片深色的圆斑。三天前在西安城里,王胖子拍着胸脯说这处“周赧王陪葬坑”是他祖上留下的秘闻,地图用糯米纸封在青花瓷瓶的夹层里,结果下到第三层盗洞就崴了脚,现在倒成了最省心的那个。
吴迪从后腰摸出根铜制烟杆,这是他爷爷留下的物件,烟锅子是只张开翅膀的玄鸟,鸟喙处磨得发亮。他对着青砖上的蝎子尾轻轻一戳,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整面墙突然向内凹陷,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一股更浓的甜腥气涌了出来,混杂着腐朽的木质气息。
“胖子,起来干活。”吴迪踹了踹帆布包,头灯的光扫过洞口内侧——是夯土混合着木炭的结构,墙角堆着些腐朽的木俑,胳膊腿散落在地,手里的青铜兵器却还泛着冷光,显然做过防锈处理。这不符合周墓的规制,西周的陪葬品讲究“藏礼于器”,兵器多是象征性的铅锡合金,不会用这种高纯度的青铜。
王胖子嘟囔着爬起来,揉着眼睛往洞口里瞅:“我说老吴,你觉不觉得这味儿有点邪乎?上周我在礼泉县看的那座汉墓,出土的漆器都带着股杏仁味,哪像这儿……”他突然停住话头,指着洞壁上的一道刻痕,“这、这不是‘蝎子符’吗?我三爷爷当年就是栽在这玩意儿上!”
吴迪的目光顺着王胖子的手指看去,洞壁上果然刻着只与青砖上相同的蝎子,只是这只的尾钩是朝上的。他忽然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记载:“蝎首向下者,为生门;蝎尾朝天者,乃死户。” 难道这洞口里还有机关?
他从背包里拿出块工兵铲,小心翼翼地伸进洞口,试探着敲击洞壁。当工兵铲碰到右侧墙壁时,发出了空洞的回响。吴迪心中一动,用工兵铲的边缘撬动那块墙壁,只听“轰隆”一声,墙壁应声而倒,露出一个黑漆漆的通道。
“走,进去看看。”吴迪打头阵,王胖子紧随其后。通道里很狭窄,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墙壁上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纹,不时有泥土掉落。走了大约十几米,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
“前面有东西。”吴迪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出了通道。眼前是一间宽敞的墓室,正中央停放着一具巨大的石棺,石棺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看起来像是某种祭祀的场景。墓室的西周摆放着许多陪葬品,有青铜器、玉器、陶器等等,琳琅满目。
“我的乖乖,这下发达了。”王胖子眼睛一亮,就要冲过去拿那些陪葬品。
“等等。”吴迪一把拉住他,“这墓室不对劲。”
吴迪的目光落在石棺前的地面上,那里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像是一个圆形的阵法,阵法的边缘刻着许多看不懂的符号。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陪葬品,发现它们的摆放很有规律,似乎与地面上的阵法有关。
“这可能是一个陷阱。”吴迪说道,“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王胖子不以为然:“能有什么陷阱?我看你就是想多了。”说着,他就要跨过那个阵法。
“别动!”吴迪厉声喝道,“你看那些符号,是不是很眼熟?”
王胖子低头看了看那些符号,摇了摇头:“没见过啊。”
“我爷爷的日记里提到过这种符号,叫做‘镇魂符’,是用来镇压亡魂的。如果擅自闯入,可能会遭到报应。”吴迪解释道。
王胖子这才收敛了些,挠了挠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吴迪没有说话,他围着石棺转了一圈,发现石棺的侧面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凹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伸手摸了摸,掏出了一块小小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只玄鸟,与他烟杆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吴迪愣住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与爷爷有关的东西。
就在这时,墓室突然开始震动,地面上的阵法发出了红光,那些符号像是活过来一样,开始旋转。石棺也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响声,似乎有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