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扒开泥土的手指在颤抖,指甲缝里嵌着的沙砾混着血丝。·3*4_k,a*n′s¨h+u!.¢c\o~m_那只白蝎子停在他的靴尖前,尾钩轻轻点着青铜镜碎片,镜面的反光里,隐约能看到个熟悉的轮廓——吴迪的侧脸在金光中若隐若现,嘴角还带着那抹总让人心安的笃定。
“老吴……”王胖子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刚想伸手去碰,白蝎子突然转身钻进裂缝,青铜镜碎片在地上转了三圈,稳稳停在裂缝中央,镜面朝上,映出天空的玄鸟星座,星群的连线竟与碎片边缘的纹路完全重合。
裂缝里的金光越来越盛,泥土开始簌簌掉落,露出底下的青石板,板上刻着的玄鸟纹正在流动,像活物般朝着碎片的方向聚拢。王胖子突然想起吴迪消失前的眼神,那不是赴死的决绝,是种了然的平静,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刻。
“他妈的,这小子又耍我。”王胖子抹了把脸,摸到满脸的泪水,却咧开嘴笑了,“还说什么献祭,合着是藏起来玩消失。”
青石板突然“咔嚓”裂开,露出底下的通道,台阶是用玄鸟族的腿骨铺成的,每级台阶的缝隙里都嵌着金色的羽毛,踩上去时,羽毛会发出清脆的鸣响,像玄鸟在低吟。王胖子握紧洛阳铲,顺着台阶往下走,通道两侧的岩壁上画着新的壁画——
第一幅是吴迪在归墟主船接过青铜镜的画面,镜中映出的不是漩涡,是个婴儿的笑脸,额头上有玄鸟纹的印记;第二幅画着白蝎子钻进归墟之源,周围的玄鸟珠纷纷裂开,飞出无数金色的光点;最后一幅是座陌生的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放着半块内丹,旁边跪着个戴斗笠的人,背影与爷爷的老照片一模一样。
“原来你爷爷早就知道会这样。”王胖子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台阶尽头的光芒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水流声,带着熟悉的甜腥气,却比归墟的水银多了股草木的清香。
走出通道的瞬间,王胖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穹顶倒挂着无数钟乳石,尖端凝结着金色的液滴,滴落时发出“叮咚”的声响,在地面汇成个圆形的湖泊,湖水泛着金光,里面漂浮着无数玄鸟的羽毛,正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湖中央的石台上,吴迪正盘腿坐着,白蝎子趴在他的胸口,小小的尾钩点着他手心的疤痕。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呼吸平稳,周身笼罩着层金色的光膜,与湖底的玄鸟纹产生共鸣,每道波纹都在空气中画出甲骨文,组成“归墟新约”西个字。
“老吴!”王胖子刚想冲过去,就被层无形的光墙挡住,光墙的表面浮现出爷爷的字迹:“血祭未竟,玄鸟需醒,待金羽满湖,方是归时。”
吴迪缓缓睁开眼,目光穿过光墙落在王胖子身上,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胖子,别来无恙。”他的声音里带着湖水的回响,“归墟没有自毁,是在重生。白蝎子用圣女的魂魄唤醒了玄鸟族的本源,现在需要我的血来完成最后的融合。”
王胖子这才注意到,湖底的玄鸟纹正在往吴迪身上爬,金色的羽毛不断融入他的皮肤,在脖颈处组成半个玄鸟展翅的图案,另一半似乎还在等待什么。白蝎子突然从吴迪胸口跳下,钻进湖水里,激起一圈圈涟漪,湖底的羽毛纷纷竖起,朝着同一个方向聚拢,组成道金色的光柱,首冲穹顶。
溶洞的顶端突然裂开,露出片星空,正是咸阳原上空的玄鸟星座,星群的光芒顺着光柱注入湖水,吴迪周身的光膜突然暴涨,胸口的玄鸟纹开始旋转,与湖底的纹路连成一片。他的身体在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隐约能看到体内流淌的不是血液,是金色的液体,里面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玄鸟虚影。
“爷爷当年留下的不是自毁机制,是‘玄鸟转生’的仪式。”吴迪的声音越来越远,像从星空传来,“周赧王以为能灭绝玄鸟族,却不知道玄鸟的魂魄能寄存在血脉里,等待合适的时机重生。”
王胖子突然想起吴迪掌心的疤痕,想起归墟石碑上的“吴”字,想起青铜镜碎片里的婴儿笑脸——原来吴迪不是守护者,是玄鸟族的最后血脉,是爷爷用半块内丹和自己的魂魄护住的火种。
湖中央的光柱突然剧烈晃动,白蝎子从水里钻出来,嘴里衔着块黑色的石头,正是归墟石碑上嵌着的最后一颗玄鸟珠,珠内的人影己经变得清晰,是个穿着玄鸟族服饰的女子,正朝着吴迪的方向微笑。
“是圣女的魂魄!”王胖子看着白蝎子将玄鸟珠放在吴迪眉心,珠体瞬间融入他的额头,胸口的玄鸟纹终于完整,展翅的图案在金光中栩栩如生,“她在帮老吴完成转生!”
溶洞的岩壁突然渗出黑色的液体,顺着缝隙往下流,在湖边凝结成无数只蝎子,背甲上的“周”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