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片,将黑雾逼得节节后退。他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在黑雾里挣扎——是皮夹克青年,他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怀里的小炉正发出微弱的光芒。
“接住!”吴迪将青铜镜扔过去。镜光照射之处,黑雾纷纷退散,露出里面的触须,皮夹克抡起拳头猛砸,竟也砸得它们连连后退。
“你咋也来了?”吴迪喊道。
“我爷爷的炉在这儿留过念想!”皮夹克抹了把脸,拳头上沾着黑色的汁液,“他说龙谷是所有守炉人的根,要是根坏了,归炉岛也撑不住。”
黑雾突然凝聚成个巨大的影子,比影墟核心化成的触须更庞大,身上缠着无数条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着镇上的博山炉,正一点点往回拽。吴迪看见张婶的炉开始发烫,老李的炉身出现了裂纹,显然快撑不住了。
“是影墟的本源!”师傅脸色凝重,“它想把镇上的炉都拖进影墟,让元炉失去根基。”
吴迪突然想起归炉岛的元炉,想起那些飘向人间的炉种。他举起博山炉,将体内的暖流全部注入其中,炉身的山峦纹突然暴涨,在半空化作座巨大的虚影,与元炉的轮廓渐渐重合。^天,禧\小~税^枉/ _勉.费?悦\黩¢
“龙谷的炉,归炉的炉,本是一体!”吴迪大吼一声,虚影突然俯冲下来,撞在黑雾凝聚的影子上。
“轰隆——”
金光与黑雾炸开漫天烟尘,吴迪被气浪掀飞出去,摔在酒坊的门槛上。他挣扎着抬头,看见影子正在消散,那些缠着博山炉的锁链寸寸断裂,化作金色的光粒,融入镇上的炉里。张婶的炉恢复了光泽,老李的裂纹也慢慢愈合了。
皮夹克扶着他站起来,指着天空:“你看。”
无数光丝从镇上的博山炉里飘出来,像条金色的河,顺着龙谷小镇的方向往远处延伸,最终汇入归炉岛的方向。吴迪知道,这是龙谷的根与元炉的脉重新连上了,从此以后,人间的守炉人与归炉岛的守炉人,再也不是孤军奋战。
“结束了?”张婶端着个空碗走过来,碗沿还沾着金光。
“没呢。”师傅从地窖里钻出来,手里捧着那座吴家的老炉,炉里的微光比之前亮了许多,“影墟的本源散了,但浊气还在,以后少不了麻烦。”他将老炉递给吴迪,“这炉你拿着,龙谷的守炉人,该换你当了。”
吴迪接过老炉,感觉它与自己的博山炉产生了共鸣,炉身的纹路渐渐融合,形成个新的图案——上面是归炉岛的元炉,下面是龙谷小镇的轮廓,中间用条光丝连着,像条奔流不息的河。
街坊们都围了过来,张婶塞给他块热乎的豆腐脑,老李递来把刚打好的小铜锤,王婆往他兜里塞了把炒花生,赵师傅用布条给他擦了擦脸上的灰,每个人的眼神都像看着自家人。
“臭小子,别愣着。”师傅踹了他一脚,“以后镇上的炉坏了,得你修;有新的念想需要寄存,得你收;要是再有影墟的东西闯进来……”
“我来揍它!”吴迪握紧手里的博山炉,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皮夹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在归炉岛等你。等你把龙谷安顿好了,咱再一起去扫平影墟的老窝。”
远处的天边泛起鱼肚白,老槐树的枝头抽出了新芽,嫩绿的叶子上挂着露珠,在晨光里闪闪发亮。镇上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酒坊的甜香,像首被重新谱上曲的老歌。
吴迪站在街中央,看着苏醒的龙谷小镇,看着手里的博山炉,突然明白守炉人真正的意义——不是困在某个地方,也不是死守着某座炉,是让那些值得守护的念想,能在人间好好扎根,好好生长。
他转身往酒坊走去,师傅正站在门口朝他招手,地窖里的青铜架子上,新的博山炉正在慢慢凝聚成形,像颗刚发芽的种子。
吴迪知道,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平,影墟的浊气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归炉岛或许还会遇到新的挑战,那些飘向远方的炉种,也需要人去引导。但他不怕了,因为他脚下的土地是龙谷,身边的人是家人,手里的炉,装着所有值得守护的温暖。
他推开酒坊的门,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流动的画。师傅己经烫好了一壶米酒,酒香漫过门槛,飘向热闹起来的街道,飘向抽芽的老槐树,飘向远方的归炉岛,飘向所有需要光的地方。
吴迪坐下,给自己倒了碗酒,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像股暖流涌遍全身。他举起碗,对着阳光,对着师傅,对着龙谷小镇,也对着那些看不见的守炉人,轻轻碰了一下。
碗沿的金光映在他眼里,像团永不熄灭的火。
米酒的温热还在喉咙里打转,窗外突然传来老槐树的枝桠断裂声。吴迪放下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