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里的草芽带着露水,在博山炉的金光里泛着翡翠般的光泽。~嗖~艘*小?税,枉? ·首\发+吴迪蹲下身,指尖刚触到草叶,就被一阵细微的震动惊得缩回手——不是风,是地底传来的搏动,像有颗巨大的心脏在深处跳动,每跳一下,草叶上的露水就颤巍巍地滚落,在泥土里砸出极小的坑。
“这地底下还有东西。”师傅用洛阳铲往地里插了半尺,铲头带上来的土粒泛着淡青色,凑近了闻,有股熟悉的腥气,像极了废帝陵里青铜虫的汁液,却更厚重,带着股陈年的霉味。
皮夹克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壁:“那是什么?”
众人望去,只见原本光秃秃的岩壁上,不知何时渗出了些青黑色的黏液,正顺着岩石的缝隙往下淌,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所过之处,刚长出的草芽瞬间枯萎,化作灰白色的粉末。更诡异的是,黏液里偶尔会飘过些透明的鳞片,边缘泛着金属光泽,像某种巨大生物的蜕皮。
吴迪将博山炉贴近黏液,金光接触的地方立刻冒出白烟,黏液像被煮沸般翻滚起来,里面竟浮出些破碎的青铜片,片上的山峦纹被腐蚀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些残缺的线条,像在无声地哭嚎。
“是‘蚀龙涎’。”师傅的脸色沉得像块铁,“古籍里记载过,说是守护断炉谷的地脉之龙死后,怨气化成的毒涎,专蚀青铜,能把炉灵从炉身里硬生生剥出来。”
话音刚落,山壁突然传来“咔嚓”的碎裂声,一道巨大的裂缝从顶端蔓延到底部,裂缝里透出幽幽的蓝光,无数条青黑色的触须从里面伸出来,像之前影墟的触须,却更粗壮,表面覆盖着透明的鳞片,末端拖着团黏液,所过之处,岩石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不是怨气,是活的!”张婶抱紧怀里的博山炉,炉身的金光剧烈闪烁,显然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这东西在呼吸!”
触须突然加速,朝着小船的方向卷来。吴迪挥剑斩断最前面的一条,断口处喷出的黏液溅在剑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原本光滑的剑身竟被腐蚀出细密的凹痕,金色的纹路像被虫蛀般慢慢褪色。
“用骨引的粉末!”师傅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从青铜瓮里收集的骨粉,“第一批守炉人用自己的骨头镇过地脉,这东西怕他们的煞气!”
骨粉撒在触须上,果然起了作用。触须像被烫到般剧烈抽搐,鳞片纷纷脱落,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肌理,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裂缝里传来声沉闷的嘶吼,震得整个断炉谷都在摇晃,更多的触须从裂缝里涌出来,这次却避开了骨粉,转而朝着那些新长出的草芽扑去。
“它在吃炉种!”吴迪心里一紧。那些草芽是烬炉爆炸后新生的炉种所化,若是被蚀龙涎毁掉,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他将自己的博山炉往地上一按,金光顺着泥土蔓延,在草芽周围形成个半圆的屏障,触须撞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一时进不来。
裂缝里突然探出个巨大的头颅,青灰色,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獠牙的嘴,嘴里不断涌出蚀龙涎,落在地上汇成个小小的池子,池边的岩石都在慢慢融化。头颅的额头上嵌着块巨大的青铜片,上面刻着的不是山峦纹,是个扭曲的“囚”字,边缘处还挂着些生锈的锁链,显然是被人锁在这里的。
“是被镇在地脉里的守炉兽。”师傅看着那块青铜片,“当年第一批守炉人担心它作乱,用骨引和锁链把它锁在了这儿,没想到还是成了祸害。”
青铜片突然发出红光,“囚”字开始扭曲,像要从兽头上挣脱。守炉兽的嘶吼越来越响,触须的攻势也越来越猛,吴迪的屏障开始出现裂纹,金光像风中残烛般忽明忽灭。
皮夹克突然指着兽头的青铜片:“那上面有缝隙!是太爷爷的符!”
吴迪这才注意到,青铜片的边缘处贴着张泛黄的符纸,正是太爷爷留下的那种,只是上面的“吴”字己经被蚀龙涎浸得发黑,只剩下个模糊的轮廓。“是太爷爷锁的它!”
“符快失效了!”师傅大喊,“用你的血!你的血里有吴家的炉灵,能暂时稳住符纸!”
吴迪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屏障的裂纹上。金光瞬间暴涨,暂时逼退了触须。他趁机冲向兽头,脚下的泥土被蚀龙涎泡得松软,每走一步都像陷进泥沼,靴底传来刺骨的灼痛,显然是被黏液腐蚀了。
守炉兽的嘴突然张开,喷出股巨大的黏液柱,首取吴迪面门。他猛地矮身,黏液擦着头皮飞过,溅在身后的屏障上,金光瞬间黯淡下去,好几根触须趁机钻了进去,朝着草芽扑去。
“拦住它们!”吴迪大喊。老李挥舞着青铜锤冲过去,锤头的金光砸在触须上,却被黏液溅得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