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帆上的六色虚影在接近深海时,沙驼的金黄光芒开始变得黯淡,仿佛被海水的压力挤压得蜷缩起来。·E¨Z\小!税?王! _哽/歆_罪?筷/吴迪将博山炉紧紧按在船板上,炉身传来剧烈的震动,六种灵体在炉内冲撞,像要冲破这无边无际的水压束缚。船板的青铜接缝处渗出细密的水珠,每一滴都带着冰冷的咸涩,砸在甲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深海在低语。
“这海水里藏着‘沉金煞’。”师傅用洛阳铲敲击船舷,铲头反弹回来,带着层青灰色的锈迹,“是玄龟的灵体与深海压力融合产生的煞气,能让青铜的密度变高,船再往下沉,怕是要被压成铁片。”他指着船底,那里的青铜己经失去了光泽,变得像块沉重的黑石,原本雕刻的山峦纹被水压挤得变形,像一张张痛苦的脸。
皮夹克的忆鳞碎片被他攥在手心,碎片边缘己经出现裂纹,映出的深海景象令人窒息——不是黑暗,是无数发光的触须,从海底的裂谷里延伸出来,每根触须的顶端都顶着颗眼球状的光斑,瞳孔里清晰地映出船只的影子,显然是玄龟的感知范围。触须之间的海床上,立着座墨绿色的炉子,炉身刻着龟甲纹路,正是第七地炉,炉口被层透明的薄膜封住,膜上布满了蛛网状的裂痕,像随时会碎裂。
“玄龟把自己的灵体化作了这片海域的感知网,”皮夹克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焚余党在裂谷里布了‘坠星阵’,用陨铁混合蚀炉蛊,制造出比海水更重的引力场,想把玄龟的灵体从地炉里硬生生拽出来,连地脉都要被他们扯断。”
小船刚驶入玄龟的感知范围,那些发光的触须就像被惊动的蛇,纷纷转向船只的方向。吴迪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闪过无数混乱的画面——有归炉岛的元炉炸裂,有龙谷小镇被海水淹没,有焚余党在古城里举起天地炉狂笑……这些画面带着刺骨的寒意,显然是玄龟预知到的未来碎片。
“别被它的感知干扰!”师傅猛地拍了下吴迪的后背,“玄龟在警告我们,也在试探我们的决心!”他将骨引粉末撒向船外,粉末在海水中化作金色的光雾,触须遇到光雾就像被烫到般退缩,光斑里的灾难画面也随之消散,露出些平静的景象——归炉岛的金光,龙谷的炊烟,还有孩子们围着博山炉嬉笑的样子。
“它在看我们的选择。”张婶突然开口,怀里的博山炉发出柔和的金光,与光雾融为一体,“玄龟能预知未来,却也尊重选择,焚余党看到的是毁灭,我们看到的是希望。”
深海裂谷的方向突然传来声沉闷的轰鸣,不是水流声,是某种巨大生物的心跳,每跳一下,海水就掀起层巨浪,小船在浪涛中像片叶子般起伏。吴迪握紧博山炉,六种灵体的光芒同时爆发,在船周围形成个巨大的光球,勉强抵挡住了巨浪的冲击,但光球的边缘己经开始扭曲,显然承受不住这持续的压力。
“玄龟快撑不住了!”皮夹克指着忆鳞碎片,碎片里的地炉薄膜正在加速碎裂,裂谷深处涌出股黑色的漩涡,像只巨大的嘴,正一点点吞噬着龟甲炉的纹路,“坠星阵的引力场己经影响到地炉的根基,再不想办法,第七地炉就要崩碎了!”
吴迪突然想起博山炉里的冰鸾与毒蟾灵体,将两种力量同时注入光球。冰蓝色的寒气在光球外层凝结出层坚冰,淡绿色的毒气则顺着冰缝往外渗透,在海水中化作无形的屏障,那些发光的触须遇到毒气,光斑顿时黯淡下去,像被蒙上了层灰。
“往漩涡中心冲!”吴迪大吼着调整船舵,小船像支离弦的箭,冲破触须的阻拦,朝着裂谷深处的漩涡冲去。越靠近漩涡,水压就越大,船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连六色灵体的光芒都开始忽明忽暗。
漩涡中心的海床上,果然立着座陨铁铸造的阵台,台上插着八根黑色的柱子,柱身上刻满了“烬”字,正往外散发着扭曲的引力场,将玄龟的地炉往裂谷里拽。阵台周围趴着些穿黑袍的焚余党,他们的身体己经与陨铁柱融为一体,皮肤变成了青黑色,像群没有生命的雕塑,手里还握着正在发光的蚀炉蛊卵。
“他们把自己当成了阵眼!”师傅的声音带着愤怒,“用活人献祭来增强坠星阵的力量,这群疯子!”
吴迪将火麒麟与沙驼的灵体放出,赤红的光芒与金黄的沙浪在海水中炸开,陨铁柱上的“烬”字被光芒灼烧得冒烟,引力场的力量顿时减弱。玄龟的地炉停止了下沉,龟甲纹路上的裂痕开始缓慢愈合,炉口的薄膜重新变得透明,露出里面团墨绿色的光,像颗沉睡的星辰。
就在这时,那些焚余党雕塑突然动了,他们的眼睛里流出黑色的液体,身体裂开无数道缝隙,里面钻出些灰黑色的虫子,正是蚀炉蛊的成虫,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