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坐在地上。
我把王瞎子往树后推了推,从包里掏出把工兵铲,又摸出那半枚铃舌。奇怪的是,这时候铃舌不再发烫,反而变得冰凉,上面的锈迹退去不少,露出底下刻着的一行小字:“庚辰年,三月初三,生人勿入。”
庚辰年,正好是老烟枪的本命年。我心里突然明白了,这响坟不是谁都能进的,得是特定年份出生的人当“祭品”,老烟枪肯定是被人骗了,以为能捞着好处,其实是成了别人的替死鬼。
裂缝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个白影己经爬到了裂口处,脑袋歪着,脖子上挂着个青铜铃铛,正是老烟枪说的那种怪鸟——不对,那不是鸟,是个人形的东西,浑身长满白羽毛,脸却是青灰色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正死死盯着我们。
“把铃舌扔下去!”王瞎子突然喊道,“它要的是这个!扔下去能暂时稳住它!”
我咬咬牙,把铃舌往裂缝里一扔,只听“当啷”一声,铃铛响了,那白影突然停住不动,脑袋慢慢转向裂缝深处,像是在听什么指令。趁这功夫,我拽起王瞎子和挑夫就往林子深处跑,身后的铃铛声追了过来,却没再靠近,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跑到林子尽头,发现有座废弃的山神庙,庙门半掩着,里面积满了灰尘。我们躲进去,关上门,才总算松了口气。王瞎子靠在墙角,后颈的紫印越来越深,呼吸也越来越弱。我在庙里翻了翻,发现供桌底下有个破木箱,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些破旧的法器,还有本线装书,封面上写着《秦岭异闻录》。
翻开书,里面记载着关于听坟的事:说这坟是明代一个藩王所建,藩王晚年信奉邪术,用活人炼听差,埋在坟里守着他的陪葬品。听差怕鸡鸣,也怕阳气重的东西,但最忌惮的是自己的本命铃铛,一旦铃铛损坏,听差就会失去神智,见人就杀。/我?得.书¢城~ ?埂+辛¨蕞¢筷¢
“原来如此。”我指着书上的插图,“你看,这铃铛是成对的,老烟枪带出来的只是一半,另一半还在坟里,所以听差才紧追不放,它要凑齐一对铃铛才能安息。”
王瞎子咳嗽了两声:“那另一半铃铛……就是所谓的龙涎?”
“不是龙涎,是‘听骨’。”我指着插图里的铃铛剖面,“这铃铛是用听差的指骨做的,里面空心,灌了水银,所以才会响。书上说,成对的听骨能号令所有听差,是藩王的信物。”
这时候,庙门外突然传来鸡叫声,天快亮了。我走到窗边一看,裂缝方向的铃铛声停了,那些白影也不见了,只有晨雾在山谷里慢慢散开。王瞎子后颈的紫印淡了些,呼吸也平稳了些,看来听差确实怕鸡鸣。
“天亮了,它们暂时不会出来。”我把书收好,“但咱们得在今晚之前找到另一半听骨,不然等天黑,它们还会追过来,到时候就躲不掉了。”
挑夫突然站起来,往庙门外走:“我不跟你们疯了,这钱我不挣了,我要回家!”
我想拦他,可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他僵在庙门外,一动不动,后颈上赫然出现个紫印,比王瞎子的更深。再往前看,林子里站着十几个白影,都长着羽毛,脖子上挂着铃铛,正慢慢朝这边走来,铃铛声在清晨的寂静里格外刺耳。
“它们没走!”我赶紧关上门,用木棍顶上,“鸡叫只能暂时吓退它们,天亮后会换种方式围堵!”
王瞎子摸出个小小的铜镜,是他一首带在身上的老物件,镜面己经模糊了。“这是我师父传下来的,能照出不干净的东西。”他把铜镜对着门口,“你看,它们不是在走,是在飘,脚根本没沾地,这不是普通的听差,是被炼成了‘飞差’,能在白天活动!”
铜镜里,庙门外的白影都拖着长长的影子,影子里隐约能看见锁链,一端连着它们的脚,另一端延伸向听坟的方向,像是被什么东西牵着。我突然想起老烟枪笔记本里的那句话:“寅时三刻,听差换班”,看来这些飞差是换班的,专门负责白天看守。
“得从后山绕过去。”我从背包里拿出地图,“书上说,听坟后面有个排水道,是当年建坟时留下的,能通到主墓室。”
王瞎子点点头:“只能这样了,飞差怕火,咱们多准备些火把。”
我们在庙里找了些干柴,做成火把,又把剩下的黄符都拿出来,贴在衣服上。挑夫己经吓傻了,瘫在地上只会哆嗦,我没办法,只好把他绑在庙里的柱子上,给他留了瓶水和几个馒头:“等我们回来救你,别出声,不管听见什么都别开门。”
刚走出庙后门,就听见前院传来铃铛声,还有挑夫的惨叫声,接着就没声了。我心里一沉,知道他没救了,但没时间多想,只能跟着地图往后山走。后山的路更难走,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