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勒登保有仇,只要有机会报仇,他不会错过的。”
回到望霞岭,吴忧将谈判的结果告诉李将军和石敢当,众人都松了口气。李将军立刻下令,让弟兄们做好准备,三更时分准时出发,偷袭辰州。
夜幕降临时,望霞岭的火把次第亮起,弟兄们悄无声息地集结,刀枪在火光里闪着冷光。吴忧看着整装待发的队伍,有白发苍苍的老将,有血气方刚的少年,有穿着苗服的猎手,有背着短铳的天地会弟兄,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过往,却为了同一个目标走到一起。
“出发!”李将军一声令下,队伍像条长龙,朝着黑风寨的方向前进。
夜风吹过山林,带着松涛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吴忧走在队伍中间,握紧了腰间的闯王令,令牌的温度透过布帛传来,让他心里格外踏实。他知道,攻打辰州只是复明大业的一小步,前路还有无数艰难险阻在等着他们。
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身边的这些弟兄,还有那些隐藏在各地的反清力量,都会和他一起,为了光复汉家江山而奋斗。
队伍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火把的光带在山路上蜿蜒,像一条不屈的火龙,照亮了通往辰州的道路。路还很长,很长……
黑风寨的夜色浸在浓重的山雾里,连月光都穿不透。吴忧跟着黑煞神派来的向导往暗道走,脚下的碎石不时滚下陡坡,惊起崖壁间栖息的夜鸟。向导是个精瘦的汉子,腰间别着把短刀,走路时像狸猫般悄无声息,只在转弯处用打火石亮一下,火星在雾中炸开转瞬即逝。
“前面就是入口。”向导突然停步,指着块凹陷的岩壁。那里长着丛野蔷薇,花枝上的尖刺在微光下闪着冷光。他拨开花丛,露出个仅容一人爬行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铁锈气。
吴忧探头往里看,洞口的泥土上留着新鲜的脚印,显然刚有人走过。他对身后的李将军打了个手势,老将军会意,挥挥手让二十名大顺军亲卫先钻进去——他们都是当年跟着李将军出生入死的老兵,手里的长枪虽锈,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
亲卫们刚消失在黑暗里,就听见里面传来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吴忧心里一紧,正要拔刀,却见最前面的亲卫探出头来,压低声音道:“安全,是几个守暗道的清兵,已经解决了。”
原来黑煞神不仅让出了暗道,还提前派人清理了里面的岗哨。吴忧松了口气,对向导拱手道:“多谢寨主周全。”
向导咧开嘴笑,露出颗金牙:“我们寨主说了,跟清廷那帮杂碎没什么好客气的。”说罢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这是暗道的详图,标着清兵的巡逻路线,祝各位旗开得胜。”
吴忧接过详图,借着打火石的光扫了一眼,上面用朱砂画着密密麻麻的岔路,其中一条红线直通辰州府衙的地牢——那是关押反清义士的地方,也是他们今晚的第一目标。
“走。”吴忧率先钻进洞口,通道狭窄得只能匍匐前进,头顶的岩石不时擦过脊背,冰凉的水汽浸透了衣襟。爬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方出现微光,亲卫们正用刀撬开一道铁栅栏,栅栏外传来清兵的鼾声,显然是在偷懒打盹。
钻出暗道时,发现自己身处北城门外的排水渠里。渠水浑浊发绿,漂浮着些腐烂的菜叶,渠壁上爬满了青苔,踩上去滑得厉害。李将军带着人沿着渠壁往上游摸,很快就到了地牢的排水口,那里用铁网封着,网眼里还缠着些乱发。
“看我的。”石敢当从怀里掏出个小陶罐,里面装着苗人特制的“蚀骨粉”。他将粉末撒在铁网上,网眼顿时冒出白烟,锈迹顺着粉末蔓延,没多久就腐蚀出个大洞。
众人鱼贯而入,地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尿骚味。两侧的牢房里挤满了人,有穿着长衫的读书人,有精壮的农夫,还有几个梳着苗辫的妇人,看见他们进来,眼里先是闪过惊恐,随即燃起星火。
“是复明盟的弟兄!”有人低喊,声音里带着哽咽。
吴忧示意亲卫们打开牢门,自己则直奔最里面的牢房——那里关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老者,花白的胡子沾着血污,却依旧坐得笔直,正是辰州有名的大儒张景明,因拒绝为清廷写碑文被投入大牢。
“张老先生,我们来接您了。”吴忧亲手解开锁链,老人的手腕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
张景明望着他手里的闯王令,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