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图惊人地相似,“这沙洲是龙脉的节点之一。”
夜明突然停止挣扎,用一种近乎痴迷的语气喃喃道:“断了龙脉,清廷的气数也就尽了……到时候天下大乱,我夜家才能重掌乾坤……”
“疯子!”黑煞神一脚踹在他脸上,“为了你们夜家的野心,要让多少人陪葬!”
死士趁他们说话的间隙,突然用牙齿咬碎了藏在衣领里的瓷管,一股黑血顺着嘴角流下,眼睛瞬间失去神采。吴忧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气了——是剧毒。
“看来夜家的人早就渗透到沙洲了。”吴忧望着茫茫芦苇荡,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不安全。”
刚解开夜明的铁链,就听见芦苇深处传来“嘶嘶”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移动。黑煞神掏出匕首戒备,却见几只色彩斑斓的蛇从草丛里窜出来,吐着分叉的信子,围在他们脚边——是五毒教的“七彩煞”,被咬到三步毙命。
“他娘的,还有完没完!”黑煞神挥刀砍断蛇头,绿色的蛇血溅在芦苇上,顿时烧出个洞。更多的毒蛇从四面八方涌来,很快就将他们团团围住,鳞片摩擦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吴忧突然想起阿吉教过的法子,掏出火折子点燃随身携带的雄黄酒,洒向蛇群。酒液落地的瞬间,毒蛇像是被烫到似的往后缩,留出条狭窄的通路。
“走!”两人架着半死不活的夜明,顺着通路往沙洲边缘跑。身后的蛇群发出愤怒的嘶鸣,紧追不舍,毒信子几乎要舔到他们的脚后跟。
跑到沙洲边缘的浅滩时,吴忧突然看到艘渔船泊在水边,船头插着面小小的苗旗——是阿文带着人来了!船板上还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银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正是苗婆。
“快上船!”阿文大喊着放下跳板,手里的弩箭已经上了弦,对准追来的毒蛇。
吴忧把夜明推上跳板,刚要跟着跳,却被黑煞神拽住。老匪指了指他的后腰,那里不知何时缠上了条七彩煞,蛇牙已经刺破了衣料,皮肤传来一阵刺痛。
“别管我!”黑煞神猛地将他推上船,自己则转身扑向蛇群,匕首在阳光下划出道寒光,“告诉李将军,我黑煞神对得起湘西的百姓!”
吴忧眼睁睁看着老匪被蛇群淹没,喉咙像被堵住,只能死死攥着船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苗婆迅速往他后腰的伤口敷上草药,绿色的汁液滋滋作响,疼痛感渐渐减轻。
“是‘解蛇蛊’的草药。”苗婆的声音带着疲惫,“阿文收到石敢当的信,说你们往焚风峡去了,我们就赶紧追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渔船驶离浅滩时,沙洲中央突然腾起股黑烟。吴忧回头望去,只见芦苇荡燃起了大火,蛇群的嘶鸣渐渐被噼啪的燃烧声取代——是黑煞神点燃了死士埋下的火药,用自己的命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夜明不知何时醒了,看着燃烧的沙洲,突然老泪纵横,嘴里反复念叨着:“龙脉断了……一切都完了……”
吴忧没理会他,只是望着远处的辰州城方向。那里的天空依旧晴朗,却不知藏着多少暗流。他掏出那张从死士身上搜来的地脉图,上面的红点除了沙洲,还有湘西各处的城镇,甚至包括凤凰寨和聚义洞。
“夜家想毁了整个湘西的龙脉。”阿文凑过来看,脸色变得惨白,“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清廷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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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苗婆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磨损的龟甲,“我年轻时听苗王说过,湘西的龙脉连着岭南和云南,一旦断了,整个南方都会动荡,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
吴忧将地脉图折好塞进怀里,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质感。他突然明白夜明的疯狂从何而来——这不是简单的复仇,而是一场赌上整个天下的豪赌,夜家想借龙脉断裂引发的动荡,趁机夺取大权。
“我们得去阻止剩下的龙穴被炸。”吴忧的目光扫过众人,“苗婆,您知道这些龙穴的位置吗?”
苗婆点了点头,指着龟甲上的纹路:“这是苗人的‘寻龙甲’,能感应龙脉的走向。最近的一处在‘落霞潭’,离这里只有半天的水路。”
阿文立刻调整船舵:“我去落霞潭!”
吴忧按住他的手,看向被捆在船尾的夜明:“让他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