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的指甲在岩壁上抠出第三道血痕时,终于摸到了块松动的青砖。!鸿*特¢小+税*网* *嶵\鑫?蟑′节_哽?芯\筷,砖缝里渗出的潮气带着股甜腥,像极了他爷爷笔记里写的“尸蜜”——那是古滇国殉葬时,用糯米混合人血熬制的封砖料,据说能让墓室百年不腐。他往掌心啐了口唾沫,借着矿灯的光看清砖面上的纹饰:三只首尾相接的蛇,鳞片的纹路里嵌着细碎的金箔,在黑暗中闪着幽微的光。
“悠哥,再不开门,弟兄们快扛不住了。”对讲机里传来老疤的声音,带着哮喘般的喘息。洞道外的雨还在下,打在临时搭建的塑料布上噼啪作响,混着远处山民祭祀的铃铛声,让这处位于哀牢山深处的盗洞显得格外诡异。吴悠没接话,指尖顺着蛇纹游走,在第三只蛇眼的位置按下去——砖面突然向内凹陷,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更浓的甜腥气涌出来,带着腐烂的花香。
他咬开矿灯的备用电池,塞进洞口充当光源。光柱里能看见条向下的石阶,每级台阶的侧面都刻着符号,不是古滇国的蝌蚪文,反倒像某种星图。吴悠数到第七级时,鞋底突然打滑,差点摔下去——台阶上覆盖着层黏腻的东西,用刀刮下来一看,是半透明的胶状物质,里面裹着细小的骨头渣,在灯光下泛着乳白。
“是殉葬的童男童女。”吴悠对着对讲机低声说,刀尖挑起块骨头渣,“这台阶是用人骨混合糯米浆砌的,踩碎三级以上,会触发机关。”他爷爷的笔记里夹着张拓片,正是这种台阶的剖面图,标注着“踏三则崩,踏五则焚”。老疤在那头骂了句脏话,说刚进来时不小心踩碎了西级,话音未落,洞道深处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哒声。
吴悠迅速贴紧岩壁,矿灯光束扫过头顶,看见穹顶的石砖正在缓缓转动,露出一个个黑窟窿,窟窿里垂下些暗红色的丝线,线头上挂着类似铃铛的东西,却没有铃舌,倒像是某种虫茧。他认出这是“悬魂铃”,古滇国用来镇墓的法器,里面通常裹着毒蜘蛛的卵,一旦有人经过,丝线晃动触发卵壳破裂,毒汁会像雨一样淋下来。
“把醋精扔过来。”吴悠解下腰间的工兵铲,声音压得更低。老疤扔过来的塑料瓶在台阶上滚了两圈,醋精洒在丝线上,立刻冒起白烟。那些虫茧般的铃铛开始剧烈抖动,却没破裂,反而渗出黑色的粘液,滴在台阶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吴悠趁机冲下台阶,铲尖撬开最底部的石门,门轴里涌出的不是灰尘,而是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子,像蛆虫却长着翅膀,一接触空气就变成灰黑色。
“是‘腐玉虫’,吃尸体长大的。”他用打火机点燃工兵铲上的柴油,火焰在石门后形成道火墙,虫子们在火里发出滋滋的响声,散发出更浓的甜腥气。门后的甬道两侧,立着十二尊青铜俑,俑的脸都是女人的模样,眼眶里嵌着绿色的玉石,在火光中闪着妖异的光。吴悠的矿灯扫过俑身,发现她们的手腕都戴着银镯,镯身上刻着相同的字:“滇王侍”。
甬道尽头的耳室里,堆着些腐朽的木箱,其中一口箱子的锁是纯金的,形状像只展翅的蝴蝶。吴悠用铁丝撬开锁扣,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卷竹简,上面的字是用朱砂写的,笔画扭曲,像是用血写就。他认出几个字:“献王墓,藏于水眼,以玉为棺,以蛇为卫”。竹简的最后,画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三只蛇头共用一个身体,与入口青砖上的纹饰相呼应。
“找到正主了。”吴悠将竹简塞进防水袋,突然听见耳室角落传来响动。矿灯光束扫过去,看见只拳头大的老鼠正在啃食一具骸骨,骸骨的手指上戴着枚青铜戒指,戒指上的蛇纹与青铜俑的纹饰完全一致。他走过去踢开老鼠,发现骸骨的胸腔有个大洞,边缘异常光滑,不像是盗墓贼的刀伤,倒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开的。
“悠哥,这边有情况!”老疤的声音带着惊慌,对讲机里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吴悠冲出耳室,发现主墓室的穹顶己经裂开,十二尊青铜俑正在缓缓转动,眼眶里的绿玉发出越来越亮的光。主墓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具水晶棺,棺里的尸体穿着黑色的丝绸,皮肤竟然还保持着弹性,像是活人睡着了,只是指甲长得吓人,几乎要戳破棺盖。
“别碰那棺材!”吴悠的声音带着警告,却晚了一步。老疤的手己经按在棺盖上,水晶突然变得浑浊,里面的尸体睁开眼睛,瞳孔是竖瞳,像蛇一样。十二尊青铜俑同时转向主墓室,嘴里喷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蛇影在游动。吴悠的矿灯照向地面,发现石台上刻着的不是墓志铭,而是个巨大的蛇形阵图,十二尊俑正好在阵图的十二个节点上。
“是‘十二蛇煞阵’!”他拽着老疤往后退,“这不是献王墓,是用来祭祀蛇神的陪葬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