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彪闭着双眼仰起头来,忍住不让泪水流下。摇着头说道:“没用,老三死了,陈浩和郝于波叛变了,汤加也只剩一口气,人家是有备而来,咱们能想到的,人家早就料到了。”
“是谁背后指使的?怎么会搞成这样?”宋和哽咽着说道。
虽然大家理念不同,但这位大哥一直顶天立地,一个人扛起整个家族的重担,在他印象里,从来没见他这么心灰意懒过。
“黎天明,北邙的黎天明。”
“是他?黎镇北家最小的那个?”
宋彪点点头。
宋和沉默不语,当年公开大审判,他正是押解的武警队伍中的一员,难道这就是天理循环?
兄弟两人一时相对无言,突然,宋彪睁开眼睛直直地看着宋和道:“二弟,你相信我吗?”
宋和看着大哥的目光,默默地点了下头。
“相信我的话,就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带上老婆孩子,跟我一起走!”
“你让我跟你一起逃跑?”宋和咆哮起来,“你怕他!我可不怕他,我就不信他敢动我这身制服!”宋和威风凛凛地站在当地,双眼目眦欲裂。
宋彪痛苦地闭上双眼:“你不怕他,他们是不敢动你。但是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你嫂子和弟妹她们怎么办?你侄子、侄女他们怎么办?还有我们的老父亲……”
宋和一下子泄了气,蹲在地上用双手猛捶自己的头。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自古以来邪不胜正,但是现在谁是邪,谁是正?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
第三天.
街头议论纷纷,宋家祖孙三代数十口人,突然一下子从洛阳城消失了。
有人说宋家老二跟老大官商勾结,被上头查出来,一家人畏罪潜逃了。
有人说,宋家老三得罪了厉害的人,被人灭口了。宋家人害怕,一起逃了。
有人说,宋家兄弟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天庭震怒,一股脑把他们都收了。
……
黎天明安插在洛阳各处的手下纷纷来报,宋家的所有人,确实全部走了,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现在宋家在洛阳的几个住处全都空了,只剩铁锁把门,他的几处情妇家里也都没人,他们兄弟经营的商铺也被一扫而空。
刀疤金嘴里嘟嘟囔囔,干嘛不趁热打铁,痛打落水狗,眼睁睁地看着宋彪从眼皮底下溜走――那么多宝贝都带走了,够我们吃几年了。
黎天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贪心不足蛇吞象,宋氏兄弟在洛阳经营那么多年,你以为就这么容易能一棍子打倒?把他逼急了反咬你一口,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陈浩拍马屁道:“黎叔聪明绝顶、运筹帷幄,宋家兄弟哪里是您的对手啊!”
黎天明冷冷地说道:“他在明我在暗,我们这次能赢,大部分也是靠运气。”
陈浩被他吓得不敢说话,他心里隐隐觉得,这位黎叔黎老大,并不像一开始看到的那么和蔼可亲。
黎天明两眼望着窗外,背着手自言自语道:“宋彪是个人物,他输就输在身上牵挂太多,他输不起。”
金子摩拳擦掌道:“接下来,该我们兄弟出场了吧?宋家兄弟一走,洛阳就是我们――黎叔的天下了!”
黎天明盯着桌上的一个锦盒说道:“不急,你跟牛大先帮我给一个人送个礼物。”
……
洛阳郊外,一处肥沃的良田里,几十个身穿黑衣的汉子排成一排,喊着号子,手中的洛阳铲一起一落。
马王爷蹲在地头,抽着老烟袋,眯着眼睛看着手下做活。他身前已经摆了一堆的泥柱。
上次那批唐三彩,宋家兄弟给出了个好价钱。马王爷很开心,趁冬天还没来临,土层还没冻住,得抓紧时间多干几笔。
在不远处,两个骑着自行车的青年漫无目的地来回逡巡。
这时,有一高一矮两个人缓缓走来,两个青年迎上去,一眼就认出来,这一高一矮两人,正是半个月前来“拜访”过的刀疤脸,还有那个一脸阴沉的高个子。
一个青年蹬着自行车凑上前去:“你们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