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巡抚扫过他腰间新换的羊脂玉坠,冷笑一声:
“本抚听闻江东城出了桩奇案——黑风寨满寨尽灭,你说苏华清杀人灭口。~1/7/k^a^n¢w·e?n~x,u¨e..~c·o′m/”
“黑风寨不是土匪嘛,既然苏华清灭了土匪,那不是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吗?”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缉拿苏华清?”
王崇焕身形微颤,袖中攥着的玉扳指硌得掌心生疼:
“回大人,除了黑风寨众土匪,叶兴茂的儿子叶良景也被人害了。”
“他被害之后,叶家被勒索了三十万白银。”
“就算黑风寨众土匪死有余辜,可是叶良景是无辜的啊。”
“哦?”顾巡抚忽然提高声音,目光扫过围观百姓:
“那我问你,你说是苏华清勾结的黑风寨,人证呢?物证呢?”
王崇焕只觉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
“这…这…”
“叶兴茂说,黑风寨当时派人传话,都提到了苏华清。”
“此事,叶家的下人们都听到了。”
顾巡抚冷笑:
“也就是说,这也叶家的一面之词了。”
“叶家与苏家向来不睦,难道你不知道吗?”
“哼!王大人,亏你还是一城知府,断案竟然如此草率?”
“罢了,也去官衙吧。”
王崇焕一听他的语气很是不对,明明是有意偏袒苏华清,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第二天,顾巡抚升堂审案。
他手中惊堂木重重拍下,震得案上卷宗簌簌作响:
“带第一位证人。¨k`e/n`k′a*n*s+h·u′.¢c¢o^m/”
苏家隔壁米铺老板王大全擦着额角冷汗跪下,粗布衣裳还沾着未抖落的米糠:
“大人,那晚小人被吵闹声惊醒,亲眼看见叶兴茂骑在高头大马上。”
“他手里还提着把大刀,嗓门儿大得能震碎城门——”
“‘给老子屠尽苏府!’这话小人听得真真儿的!”
“你血口喷人!”跪在一旁的叶兴茂忙打断了他:“分明是血手十三鹰拿刀逼我……”
“肃静!”顾巡抚冷冷扫他一眼,示意衙役按住叶兴茂:
“带第二位证人。”
卖茶水的李婆子被搀扶着跪下,浑浊的眼睛盯着公堂横梁:
“大人,老婆子眼花,但耳朵灵啊!”
她抖着满头银发:
“那晚听见叶府方向有人喊‘杀了苏老狗,银子随便拿’。”
“喊这话的人后来被官兵抓住,老婆子认得,是叶府的护院头儿孙左!”
叶兴茂脸色骤变,偷瞄孙左,却见对方早已瘫软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顾巡抚指尖敲了敲惊堂木,声音陡然严厉:
“叶兴茂,你说自己被胁迫,为何邻居们只见你指挥匪寇,未见你有半分挣扎?”
“这……”叶兴茂喉结滚动,余光瞥见堂下挤得水泄不通的百姓,突然拔高声音:
“大人明鉴!苏华清买通了这些人!他一贯善于收买人心……”
围观的百姓见叶兴茂竟敢质疑他们,顿时炸开了锅。
卖菜的王婶挤到前排,手里的擀面杖敲得堂鼓震天响:
“你个龟儿子还敢嘴硬!”
“我亲眼瞅见你骑在那匹大黑马背上,手里那把刀晃得人睁不开眼。?w_a~n,b!e?n`g_o^.?c/o~m*”
她围裙上还沾着新鲜的韭菜叶,显然是从菜摊直接赶来。
打更的赵叔拄着竹梆子挤进来,腰间的铜锣哐当乱响:
“大人,我巡夜到西街时,听见叶府方向传来‘杀尽苏府’的喊声,那嗓门儿跟打雷似的!”
“我顺着声音望过去,月光下清清楚楚看见这话就是从叶兴茂嘴里冒出来的!”
他布满老茧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叶兴茂,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愤慨。
“对!我也听见了!”卖糖葫芦的张小哥举着草靶子挤进来,山楂串在阳光下晃出红光:
“我当时在巷口叫卖,看见叶兴茂跟土匪头子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哪像被胁迫?分明是一伙的!”
人群中突然挤出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鼻涕糊了满脸:
“大、大人,我当夜睡在墙根,看见叶兴茂和土匪们有说有笑朝着苏家方向走去……”
他吸溜着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