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香炉,香灰簌簌落在大红地毯上:
“慌什么?可是大匈的人追来了?”
王福海扑通跪地,浑浊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
“我们宛军在青野大破二十万匈军,并斩下了耶律烈的首级,逼得大匈割地求和!”
水榭里骤然死寂。
安重道踉跄着扶住雕花栏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不对吧?”安重道喃喃自语,金丝绣着云纹的袖口在风中微微颤抖:
“不是说大匈军队野蛮善战,宛国军队在他们面前都像纸糊的吗?”
他突然转身,抄起案上的琉璃茶盏狠狠砸向太湖石:
“怎么短短一个多月,宛军不仅杀了耶律烈,还把逼得大匈割地求和呢?”
“那个孽种真是捡了好大的便宜。”
王福海吓得浑身筛糠,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上:
“陛下息怒!”
“定是朝堂上的那些奸臣故意编造假情报,误了您的大计啊!”
“奸臣误国!”安重道气得来回踱步,蟒纹靴底将地毯踏出深深的褶皱:
“朕不过四十岁而已,正是治国理政的大好时候!”
他突然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去给安华清传朕口谕,让他迎朕回宫。”
“朕要做太上皇,执掌大宛。”
说着,安重道从怀里掏出鎏金错银的蟠龙令牌,递给了王福海。
这是唯有皇帝贴身太监才有权持有的信物。
王福海小心翼翼接过蟠龙令牌:
“老奴明白!这就带着令牌北上,令小皇帝隆重接皇上回宫!”
翌日,王福海怀里藏着安重道亲笔写的密信,在两名护卫的陪同下,混在北上的商队里。
当他抵达太平城外时,看到城楼上“大宛中兴”的旌旗猎猎作响。
当看见到城墙上焕然一新的鎏金匾额,突然觉得怀里的令牌烫得惊人。
他悄悄混进西市,在一间破旧的茶棚里找到了从前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