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闭眼说:“累。”
闫欣特意观察了尤乾陵一会,见他神态确实不大舒坦,便说:“你让袁九章去挖香坊,韦元庆一定不同意。他们俩会打起来的。”尤乾陵道:“袁九章有自己的手段,他未必会输给兵马府。他们都腾不出手来,我们才能有机会去找人。”闫欣确实很担心这件事。 盛京的强龙地头蛇要是同时盯人,即便阿迷真的活着,她也很难再做什么了。尤乾陵沉默,他其实在闫欣那得到答案开始就猜到她想做什么了。片刻后,他问:“你真的要去找她?”闫欣没想到尤乾陵竟然猜到了她的想法。“我没有不找她的理由。”尤乾陵又问:“因为她知道熊家家破人亡的真相?”“这是其一,”闫欣说,“我还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想做什么,又准备付出多大的代价。”关键是对闫欣来说,阿迷手里捏着的东西,绝对超出脏银许多倍的价值。尤乾陵不太明白做这些的意义。“有什么用处?”闫欣笑了起来,说:“我和三小姐提过,最近我准备做个新偶,有一部分机关要以阿迷做原型。”提到这个尤乾陵的脸色就变了。“你非得……”闫欣说:“不丑,我发誓。”尤乾陵信她就有鬼了。闫欣:“偶头做好了,先给您过目,你不点头我不装。”尤乾陵:“这是你说的。”闫欣吁了口气——心说好险蒙混过去了。闫欣指挥着元硕将马车停在了玉锦绣坊附近,下车时,元硕同正在吩咐事的袁九章喊了一声:“九大人,这大半夜的您就开动了啊?”袁九章只给了他一个不耐烦的眼神,又转眼吩咐事去了。闫欣悄悄下车,跑进了绣坊内。元硕朝车里问:“爷,要再看一会吗?”尤乾陵:“不用,回尤府。”尤府深夜灯火通明。尤乾陵下马车就发现早前口口声声说不想搭理他的尤三姐候在了门口。元硕将马车交给尤府下人,跟着尤乾陵过去。“三小姐,这么晚还等郡爷啊。”说完他才发现尤三姐面色不太对劲。他下意识愣了下,转头看向尤乾陵。尤乾陵迈步走上去,问:“有事?”尤三姐慎重地点了下头,说:“爹娘让我在门口候着,你先进去。”尤乾陵一愣。“还有谁要来?”尤三姐摇头。“就只是让我在这里候着。你多嘴做什么,快些进去,别让他们等急了。”不是等久而是等急——那必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了。尤乾陵回头和元硕吩咐。“你在这跟三小姐一起候着。”元硕便退到尤三姐身后。尤灵蕴其实每日都会寅时准时回府,外头有事也一定会亲自回府和景氏知会一声。他在府中的时间比尤乾陵这个孤家寡人多多了。但他会在府中等尤乾陵却很不常见。尤乾陵快走到内院时,被忽起的夜风刮得瑟缩了一下。现下已经入夏了,往年这个时候总是会落一点夏初的闷雷。今年却什么都没有。干得让人免不了有些心浮气躁。他深吸了口气,忽然想起了闫欣那张惯常冷静的脸。不能受自己的心绪影响,他默念着。内堂的尤灵蕴已经追出来了,见他站在门口,愣了下,问:“怎么了?”尤乾陵抬头看了一眼,脑子当即镇定了下来,说:“没什么。出什么事了?”尤府虽然背靠尤乾陵,但实际上尤灵蕴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方式。他作为尤府的一府之主,有自己的主张——他坚持府内的事,包括自己在内,能不牵扯到尤乾陵就尽量避嫌。有时候尤乾陵甚至觉得尤灵蕴真的像一个合格的长辈用他的方式关照自己。尤灵蕴叹了一声说:“府里没事,只是……有人专程来找你了。”尤乾陵一愣。这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尤府一向对他的事采取不干涉的态度。像今天这种全府上下都惊动了的事,几乎没出现过。他下意识觉得这个人极有可能会拖尤府下水。“谁?”他开始琢磨是不是不见这个人了。尤灵蕴一眼看出了他的顾虑,说:“人虽然是找上了尤府,不过她和尤府完全没有关系。”“先提醒你一句,她的存在事关大魏深藏的一股势力,事关重大。你想清楚了,倘若你现在还想继续之前和上面那位相安无事地过下去,这个人我建议你不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