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粉黛,现在是她难得的素颜模样。
她原本身量就要比阿迷高壮一些,然而现在只穿了素白的亵衣,看着竟比装扮了阿迷要单薄许多。
韦娘子僵硬扯了下嘴角,嘶哑道:“好漂亮的阿迷。”
阿迷笑颜如花,说:“不如你好看。从我们认识的那天开始,你一直就比我好看。”
韦娘子扬起了下巴,似乎为了配的上这句话。
阿迷叹了口气,在她对面盘腿坐下,说:“我原本早就应该死了。可被你算计死,我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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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娘子冷眼看着她,说:“你不是好好的活着吗?”
阿迷的视线落在韦娘子双手的镣铐上,嘲笑说:“倘若你现在不是这副模样,一定会掐死我。”
韦娘子说:“你就是死性不改,凡事非得弄个清楚明白。这世道哪有什么清楚明白的,不过就是弱肉强食。”
阿迷摇了摇手,说:“不是的。就现在而言,你还是比我强。实话说,我现在只要一露面,就是死路一条。想救你的人,比我多。”
韦娘子失笑,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京郊案和香坊案确实就是我的算计你。”
“我知道有人在利用我和你,但我不在乎。”
“我只怕你能逃出生天,还会张扬肆意出现在我面前。”
“为此我还暗下了不少陷阱等着你。我甚至连柒月的身份都故意放出去了,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阿迷听到这会才反应过来,矫揉造作地惊呼说:“哇,那我差一点就中招了呢。”
那一天她确实去找过祭师,然而恰好碰上了去同样去找人家的玉姐,玉姐提到香坊的时候柒月变得很热情,看到那的时候,阿迷忽然察觉到了柒月和阿辛之间的关系。
“我假装去见过人家了,就回了天音阁,等着你上门。”
韦娘子思索了好一会,说:“我说哪里出错了,原来是这里。也不知道那个坏我好事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阿迷摇头。
“我也想知道。总之她救了我一命,算我欠她一个还不了的人情。”
韦娘子看了她许久,说:“现在我们俩算平手吗?”
阿迷笑了下,说:“不算吧,毕竟我虽然要死了,但我生平愿望完成了。”
“我啊,方才在东宫正殿上又坏了你一回好事,柒月现在多半已经被拿下了。日后飞天舞克制幻香的事迹马上就会传遍整个大魏。西沙人……的出头之日到了。”
她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神采奕奕,半点不像是个要面对生死之人。
说完之后她又看着韦娘子,问:“这一回,是我赢了。”
韦娘子面目陡然狰狞了起来,她忽然伸出带了镣铐的双手扑向阿迷,一把捏住阿迷的脖子。
咚的一声响,在马车内显出异样的沉重,阿迷脸色霎时苍白了起来,双手开始捶打起来。
韦娘子面色阴沉如恶鬼,仿佛就要吃了阿迷一般。
元硕在外面问道:“阿迷?”
韦娘子逼近阿迷,说:“我还可以扳回一局,柒月的事没人知道是谁安排的,幻香的单子出自你之手,你和她来自同一个西沙。”
阿迷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在韦娘子面前,她现在濒死的模样丑陋得让人生厌。
韦娘子仿佛得了最美妙的藉慰,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忽然一阵冷风从头顶灌入,巨大的破风声带着一股强大的重力压下,韦娘子捏住阿迷喉咙的手臂被一个重物用力砸下。
咔的一声,手臂应声而断。
捏住喉咙的力道瞬间消失,阿迷挣脱开来,伏在旁边大口喘气。
惊偶干脆利落地反手将阿迷先绑了,随后对上了韦娘子。
韦娘子这时候才找回了知觉,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好在这会元硕已经将马车带进了尤乾陵租来的宅院内。现在韦娘子即便是喊破喉咙了也没人来救她。
他停下了马车,掀开一看。
韦娘子的手以怪异的姿势歪着。也不知道从哪……元硕抬头看了一眼破了个大洞的车顶,换了个话说——从天而降的惊偶正以保护的姿态拦在不知何时被谁五花大绑起来的阿迷身前,警惕着被疑似被它砸断了手的韦娘子。
元硕大叹了口气,探头朝一直跟在他们马车后面的张朝说:“你可以来带人了,这边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