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越面色剧变。
周围民众的议论声愈发激烈,纷纷对淳于越指指点点。
“淳于越。”
“寡人告诉你。”
“自古王权至高无上,君命臣死,臣不敢不死,这个道理难道你不明白?”
“你儒家不是以忠孝礼仪为先吗?”
“但寡人从你的话中,听不出你对大秦的丝毫敬畏,没有对大王的丝毫敬畏,对大王,对大秦的丝毫忠诚,这就是你所谓的礼法?”
“朝堂之上,议国策之地,你却无视秦法,无端聚集这么多人阻拦宫门,这是不忠。”
“这就是儒家的忠孝礼仪?”
“再者,你明知商周皆因分封而亡,明知祖制分封之弊,却违背王意,还聚集这么多儒生犯宫,你是想,要推翻大秦?还是想谋反?”
赵烈冷冷质问道。
“不,你这是”
淳于越面色苍白,想要辩驳,却心神不宁,不知如何回应。
“这”
听到这些话,再看到淳于越的表情,扶苏睁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淳于越。
这一刻。
他觉得自己的这位老师非常陌生。
“淳于越。”
“商周之所以亡,皆因诸侯野心膨胀,所谓愚昧地遵循祖制,那便是自取灭亡。”
“若我大秦实行分封制,广泛封赏天下,让天下遍地是侯,是君,是王。”
“数十年内,或许天下太平。”
“但数十年后?百年后?”
“岂不是又是一个乱世?岂不是又是同族相残?”
“你所谓的分封制,便是催生出一个又一个野心诸侯,最终导致天下大乱的根本。”
“这,就是你对大秦的忠?”
“你分明是要祸害大秦,分明是要让大秦数千万炎黄百姓再次陷入战火之中,再次朝不保夕,民不聊生,再次陷入诸国大战,让战乱再次笼罩天下千百载?”
赵烈冷冷喝道。
随即目光转向围观的无数百姓:“大秦的子民们,天下刚刚安宁,不会再有战乱,不会再有同族之间的杀戮,大秦将施行仁政,恩泽天下,恩泽万民。”
“只有郡县制才能让大秦政令通行,天下统一。”
“而分封之治将会再次催生一个乱世,这弊端或许你们短时间内看不到,但你们的儿子,你们的孙子,你们的后代子孙终将看到。”
“你们知道战争的残酷,难道你们希望你们的子孙再次笼罩在同室操戈,同族相残之下?”
赵烈威严地喝道。
这番话。
让围观的所有百姓都为之震惊。
乱世,他们怎会不知?
因为他们都是生于乱世之中,他们中无数人也亲眼目睹过战乱,目睹过杀戮,他们亲身体验过其中的残酷。
若使他们的后代再次遭受战火之苦,再次陷入无尽的绝望,朝不保夕,这绝非他们所愿。
对于平民百姓而言。
他们的知识并不丰富。
或许对于分封制和郡县制的了解也并不多。
但他们从太子殿下那里得知,分封制意味着天下将布满封王封侯,难道又要重演诸国混战的局面?老秦人的所有努力岂不白费?
分封诸侯。
即使现在他们不会陷入战乱,但他们的后代呢?
想到这一点。
他们愤怒了,愤怒的目光投向了那些儒生,投向了淳于越,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
起初他们只是来凑热闹,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他们意识到淳于越提出的分封制与他们息息相关,关系到他们的未来,乃至于他们的子孙后代。
这一刻。
他们怎能再忍。
“你这个该死的腐儒,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阴险,竟然企图破坏大秦的统一基石,你想让子孙后代再次遭受战祸。”
你这个老家伙该死。
“我之前还不清楚你提出的分封制是什么,但现在听太子殿下一说,你提出的分封制就是要封出许多王来,到时候天下又将陷入混乱,你这个不忠不义的老家伙,去死吧。”
“杀了他这个老家伙。”
“这些不忠不义的儒生也该杀。”
“他们是国家的罪人。”
“他们罪该万死。”
“杀了他们”
霎时间。
群情激愤,所有围观的百姓都愤怒地指责那些儒生,还有淳于越,充满了愤怒。
无论在哪个时代。
利益至上。
如果与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