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程愫没有过问。也许那场重逢就已足够梦幻。

……

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程愫感觉到头发被人一下一下摩挲着，男人声音微哑，混合着滚烫的吐息，语调轻得像风：

他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

飞机降落在陵城的机场。

一落地，程愫在女助理的搀扶下，走到摆渡车上，随后到达了接机口。

程羽早就侯在那里，看见程愫出来那一刻，眼泪直接控制不住地涌出，她捂住嘴，难以自抑。

蒋慕妍在一旁帮她轻轻顺着后背，程羽哭到弓起身子。

程愫走过去，笑着安慰程羽：“我没事啦，其实都不用单小姐扶着我，我自己能走的。”

伤口已经拆线，定期涂药就可以了。

程愫觉得，自己的伤情根本没那么严重，但还是足足住了七天院，期间还转过一次院，转到滇城市里知名的疗养医院。

一开始还不断有各大媒体的记者想采访她，程愫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追捧与掌声，再加上她喜静，故而实打实地休养了一周。

期间程羽一直想来看她，但滇城天气状况不乐观，程羽不小心又怀孕了，程羽的丈夫方书荣一直劝她，得知程愫平安就好。

程羽攥着程愫的袖子，眼泪没完没了：“阿愫，你就是不听话，什么都瞒着我。你大了有了主意……当初也是，非要跑陵城这么远的城市来念书工作。你独自在外，我天天悬着心……”

程愫用纸巾给程羽擦着眼泪，轻声细语：“好啦好啦，姑姑，我知道了。对不起，不该让你担心。”

她看了下程羽微凸的小腹，忍不住伸手隔着衣服摸一摸。

程羽攥着她的手腕移到胎心的位置：“这里。”

想起什么，她叹气：“阿愫，姑姑思想守旧，忍不住为你的人生大事发愁。你也快三十了，应该……”

程愫连忙止住话头，转移了话题。

……

离开机场，蒋慕妍开了她的保时捷过来，看了一眼坐在副驾的程愫，故意清了清嗓子。

“我可听说，某人接到消息后，立刻飞到千里之外了，就为亲自确认你的平安。”

程愫知道蒋慕妍说的是谁，面色微红。

那天下午，漫长的相拥之后，面对他那个问题，程愫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

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可感性褪去，那么多严峻且现实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

程愫轻轻摇头，尽管如此贪恋那个怀抱，还是不得已抽身，提醒自己不能深陷。

两人距离略微拉开，温彦白捧起她脸，鼻尖若即若离地触碰着她的，欲要吻下来。

程愫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眼睫微垂：“……彦白，我需要时间。”

经历这惊险的一遭，很多问题她渐渐想明白了。

阻碍再多又怎么样，程愫想主动一回。

逃避下去，问题永远不能被解决。

只是她需要时间，无论是温彦白家那边的情况，还是双方长辈的态度，她习惯了慎重处事，总要先探探深浅虚实，对此做出完全的应对策略。

听到她的回答，温彦白沉默下来，一直到程愫心脏开始隐隐作痛，忍不住去解释什么的时候，温彦白再度拥她入怀，语气清浅而温柔：“好，我等你。”

等你愿意。

……

回忆结束。

蒋慕妍睨了程愫的脸色，心下了然：“要不是温彦白还有工作，我看他大有一直陪你到回来的架势。”

她可听二哥说了，转了院又专门请了护工。那架势，就差把人捂在玻璃罩里了。

程愫脸红：“阿妍就别打趣我了…”

蒋慕妍直视前方，开着车子：“你怎么想的？”

她道：“和我说说呗，想法之类的。”

程愫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阿妍，彦白的妈妈是个怎样的人？”

蒋慕妍：“你是指她本人，还是对温彦白的态度？”

程愫：“还记得你出国前我们夜聊那次吗，你跟我讲过一些彦白家里的事情。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彦白妈妈的近况。”

蒋慕妍：“叶女士她这几年收敛了很多，不过温彦白在瑞典这几年，她一次也没去过那边。俩人关系还是那样，轻易不怎么见面的。”

程愫点点头，她需要了解温彦白家人的态度，获得他们的认可，并不需要去干涉他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