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不说了。”

“？？？”

景祁看见叶忱的反应歪了一下头：“怎么，反悔了？”

“并不！我没有！”

叶忱否认的相当的干脆。不过从他已经透露的消息来看，这件事应该是真的另有隐情了，如果蓬云岛内部的矛盾一开始就存在的话，这件事也只会是一个导火索而已。绿芜可能只是一个背锅的。景祁告诉她的事情应当是真假参半的，更多的估计还是要自己找了。

“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对吗？”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啊。”

这个人猜叶忱的想法倒是一猜一个准的，他俩的聊天内容叶忱几乎就是全篇撒谎，不过这种情况下说是或不是其实都是承认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有预感，以后我们会合作的，我们是同一方的。”

“别！”这次叶忱说的倒是真心实意了，“我对跟你合作没兴趣，沦落到此地纯属意外，如果没有意外我现在应该随便在一个地方混吃等死呢。”

和这种合作很累的，叶忱自认不是聪明人，没必要掺和。

景祁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话可不要说的太过绝对，世事无常，由不了你我。”

“是吗？我看你算计蓬云岛的世事算计的挺好的。”

这句话是一个试探，叶忱在试探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来确定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如果真的是他，那绿芜应该是不用这么内疚的活着了。

“唉，”他叹了一口气，“我都说了，你想知道我都会说给你听的，你又何必再试探我，对，那个妖是我放进来的，可是……我没强迫绿芜去救它啊。”

“你不是国师吗？一国之师不应该保卫子民周全吗？你难道不知道把妖怪放进去会有什么后果？你对得起大家对你的信任吗？”

叶忱有些气愤，她没有亲眼看见蓬云岛上发生的惨案，但是从忆娘的反应来看应当是十分残忍的，而且这个人……这个人在祸害了大家之后还肆无忌惮的享用着岛民对他的侍奉，这个行为可不就是欺骗。

景祁看着她，眼神似乎还有些怜悯，他似乎能洞穿很多事，那种所有人都知道就是我不知道的感觉又出来了，叶忱又有了挫败感。这大概相当于班上所有的小朋友都有小红花，唯独她没有。

“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讲这种话？你应该是妖类吧，会帮人类说话的妖怪……呵。”

他最后的轻笑像是一种嘲讽，笑她的幼稚与无知。

“你应该明白，人对于妖而言，便如同畜生之于人，你吃肉的时候可有想过那些动物的感受？”

“ 你这是偷换概念！不是所有妖都以吃人为生的！”

“是，可也不是所有人都对妖是仁慈的。你想不明白吗，无论是何出身，不管是仙是妖，对于人族而言都是异类，生而非人本就是罪！”

景祁逼视着她，情绪却是罕见的拨动了起来。

“你以为人是弱势？不，其他的种族才是弱势。妖魔对人而言也是随手可杀的畜生。你现在过的安稳不过是因为你没有说出你是妖而已，不信你大可跑去最近的城镇喊上三声我是妖。如果最后你还能安然无恙我自认罪，以身赎过，永世不得超生。”

叶忱不敢，他说的确实是对的，或许是因为她作为人活得太久了所以骨子里还是把自己当一个人，可是被绑在铁链上的记忆还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她的穿越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吗？为何异世会有自己残余的魂魄，为何她会穿到一只妖身上。

“说不出来了么，我来告诉你妖为何要杀人。起初有一只妖化身人类藏于市井，与人为善与人为亲，后来一个道士路过此地却揭穿了他妖的身份，于是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纷纷反目，恶语相向，棍棒相加，那只妖不还手，众人却要置他于死地，可妖也想活命，人不放过他他只有杀人，杀的人多了就有了更多的人来杀他，循环往复，周而复始，这只妖只有从人的精血中获取力量，否则便会被人所杀。那你来告诉我这只妖是对是错，是善是恶，你又以何立场来跟我说，人是无辜的？”

叶忱的心脏砰砰跳动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呼之欲出，她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从疼痛中恢复过来：“你是站在妖的立场上说的，可要是人曾被妖伤害过，又怎么会不忌惮下一只妖，你不也是因为有妖被人残害从而恨上整个人族么？而且你不是妖吧，你应当也是……芸竺草化形而来的？那你岂不是比你嘴里的人更可恨，人杀妖到底不同族，你却连同族都要戕害。”

景祁有点惊讶，她居然还能这么冷静，如果他收到的消息没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