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有骡车过来,叶校书撩开帘子下了车,打趣道:“金樽玉盏宴寒暄,宝马香车满路游,我这坐的骡车太寒酸,都不好意思进来了!”
“叶校书,你可别打趣我了,你人能来我就很开心了,快上坐”,张平安笑道。叶校书是个豁达性子,也不客套,坐上桌喝茶,笑道:“放心吧,我可不会送完礼就走,好歹得捞一顿席面吃啊!”“尽管吃”,张平安笑道,心里挺开心,感觉两人有点忘年之交的意思。话音刚落,林俊辉和萧逸飞、金宝也前后脚到了。林俊辉许是不想抢了张平安的风头,今日打扮的比昨日低调许多,跟着的随从从马车上抱了一堆礼盒下来。“小小薄礼,不成敬意!”林俊辉拱手笑道。说完又去给张老二和徐氏以及张氏张老头行礼,礼数十分周全,态度谦逊,让张氏很有好感。萧逸飞也笑着贺喜,眼底下乌黑一片,看起来有些憔悴。张平安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还不是家里那个小祖宗,每日白天睡,晚上醒,醒了就哭,一哄就一晚上,基本上睡不了,我现在都被他搞的日夜颠倒了,邻居都上门说了好几次了”,萧逸飞无奈苦笑,眼底却带着一丝宠溺。众人聊了一会儿后,又快到了午饭时间,邻居们也陆陆续续过来了。这时巷口又驶来一辆骡车,张平安赶紧吩咐厨子晚一点开饭。车子停下后,新认识的朋友岳驰从车上下来,一下车便拱手歉意道:“张贤弟,实在抱歉,岳某来晚了,今日上午出门办事耽搁了些时间,还望勿怪!”张平安摆手道:“无妨,还没开席呢,你人能来就是赏光了,不说这些,快上坐!”岳驰这才命随从奉上贺礼,然后入席。看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张平安才吩咐厨子上菜。中午这顿饭敬酒,就不能像早上那样糊弄了,尤其是主桌上的客人,都是真心实意来贺喜的,又是读书人,弄虚作假会让人不喜,张平安是实实在在喝了不少酒,最后人都有些晕乎了。徐氏心疼不已,饭都没吃完,提前下了席,去了自家厨房给儿子熬了一锅醒酒汤。张平安喝完好受多了。一顿饭宾主尽欢,到下午未时才结束。中午这顿是正席,每位客人都要送回礼,主桌上的回礼和邻居们的不一样,张老二怕弄错,都是亲自盯着,忙完时未时都过半了。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林俊辉是最后走的,特意叫了金宝一起,道:“金宝,你的差事有着落了,现在城东街道司还缺一个书办,你不是一直在写话本嘛,文笔也好,这活儿对你来说不难,也轻松体面,你要是觉得行的话,明日早上辰时到街道司找魏书办,我已经打过招呼,他知道怎么做。”这个消息太突然,金宝一时有些愣住了。张平安赶紧扯了扯他袖子,催道:“这活儿行,适合你,俊辉估计费了不少心,还不赶紧谢谢他!”金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谢:“俊辉,你费心了,多谢,我明日一早就去!”金宝爹娘也喜不自胜,上前道谢:“林公子,真是费心了,多谢啊,不知你明日有没有空,我们家该请你吃个便饭才是!” 林俊辉摆摆手:“伯父伯母客气了,吃饭就不用了,都是老乡又是同窗,略尽绵薄之力罢了!”说完便给各位长辈行礼,告辞离开。徐氏看着金宝长大的,这孩子没什么心眼,对自家儿子又好,一向也很喜欢他,看金宝差事有着落了,也为他开心:“这下好了,也算吃上皇粮了!”金宝爹娘连声应是。宾客散尽后,张老二带着吕老头把贺礼搬到了房里,都是贵重物品,总放外面不安全,还得要清点一下,对一下礼单。徐氏叫了张平安,张氏一起进去,四人在房里拆礼物。除了鲁夫子和叶校书送的礼物是珍贵的书籍孤本外,其他人送的都很实用。尤其是那些举人士绅送过来的,都是珍贵的绫罗绸缎、玉石和金银首饰。光绫罗绸缎这些布料就堆了满床,合起来有三十多匹。林俊辉还送了两支金钗,分量十足。张平安看花纹富贵大气,拿起来插到张氏和徐氏头上,笑道:“正好一人一支,挺好,看着富贵多了!”徐氏赶紧去摸头发:“呀,别插头上啊,小心掉了!”张平安按住自家老娘的手:“行了,娘,就这样戴着挺好看的,年轻了好几岁,不用取!”“真的吗”,徐氏犹豫道,望向张氏和张老二寻求认可。张氏笑道:“挺好看的,就戴着吧!”张老二也憨憨笑道:“好看,戴着吧!”徐氏这才没再说要取下来,抿嘴笑了,道:“过两日林家也办酒,那咱们拿什么回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