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爹,娘,小弟,你们之前给我说的那户人家,好像是姓于对吧,麻烦让媒人明日再去问问,要是对方还愿意的话,我的亲事就尽快定下”,六丫继续平静道。
说完也没管余下人的反应,便径直回房了。等回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六丫才脱力地坐到床上,用双手死死捂住嘴,无声的哭了起来,肩膀不住颤抖。回忆起宫里的一幕幕,只觉得浑身如坠冰窖。直到安然出宫那一刻,才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恍然感。“你和那些家里无依无靠的良家子还是不一样的,你弟弟是举人,家里算是新晋士族,只要你狠的下心,最后一定能好生生的出去,看你自己了”,那个女孩儿如是说道。最后自己确实是安全出宫了,回到了爱自己的家人身边,可所经历的种种却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哭过一场后,六丫情绪平复了很多,擦了擦眼泪,脱了鞋子上床,面朝墙壁侧躺下。徐氏晚上过来喊吃饭的时候,六丫只恹恹地回了一声:“娘,我有点累,想睡会儿,今日晚饭就不吃了。”“哎,好好,你睡吧”,徐氏连忙道,又把门带上出来。“怎么了,她不吃啊?”张老二问道。“让她睡吧,在宫里伺候贵人肯定不容易,现在回家了让她松下神”,徐氏叹道。她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底下两个女儿一直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了,长大一点后在家里也没做什么活儿,什么事儿都有爹娘和几个姐姐们顶着。后来又跟着进城学刺绣学认字,日子过得舒坦,心思也就不踏实了,每天想七想八。现在出去碰了壁了,也能长长记性,在家千日好,出了门子去了婆家可没谁护着,现在不吃点苦头,到了婆家也要吃的。踏踏实实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吃完饭众人便各自歇息了。第二日一早,徐氏便去了媒婆那里,提了不少东西,指望着媒婆帮忙说说好话。现在跟先前不一样了,到底是脸上落了疤,自然得放低姿态。不过她留了个心眼,没说六丫脸被烫伤了,只说孩子笨手笨脚的没被选上。媒婆在城东这一块儿挺有名气,干这行二十多年了,有口碑,不是为了银子乱点鸳鸯谱那种。听徐氏说了后,她也不傻,放下茶杯道:“张夫人,我干媒婆这行二十多年了,说亲从来都是规规矩矩,因此现在才能混的有几分名声,宫里规矩我也略知晓几分,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这礼我可不敢收,这亲事,恐怕也不能继续给令千金说了!”“别呀”,徐氏急道。踌躇了会儿,最后才赔着笑低声道:“呵呵,其实也不是啥大问题,就是脖子上烫伤了一块,我家已经请大夫看过了,大夫说勤着些擦药膏就没事。”对上媒婆怀疑的视线后,徐氏连忙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句句实话,我保证!”媒婆想了想道:“那我再去于家探探口风,过去这么些日子,不知道人家还愿不愿意。”“行,您帮忙说和哪有不成的啊,麻烦了,等我家两个闺女出嫁后,我定有重谢”,徐氏笑道。媒婆应下后,徐氏心里才松一口气。 又赶紧回去准备午饭,给张老二几人送去。张老二租的铺子现在已经开张了,生意还不错,只做上半日,午时过了就打烊。有胡婆子和吕老头帮衬着,其实倒不算太累。就是守铺子熬人,一刻也走不开身,毕竟进进出出都是钱,张老二也不放心。打烊后还得洗刷收拾,备第二天要用的料,不是马上就能回,因此多数时候都是徐氏给几人送饭过去。不想送的时候,几人就吃店里的包子煎饼凑合一下。晚上一家人吃饭时,徐氏提了提去媒婆那里的情况,让六丫也放宽心。六丫吃着饭点点头,沉默了不少。不一会儿便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你们慢吃,我先回房了。”徐氏咕哝:“怎么就吃这么点儿!”本来就是之前说和过的,两边对彼此情况都知道,媒婆那边给消息很快。“你家丫头还挺有福气的,我帮你上门去问过了,于家那边还愿意,庚帖我也带过来了,你们也没问题的话,那咱们今日就交换庚帖,然后商量日子下聘,下聘完后我帮你们去衙门办婚书”,媒婆满脸喜色道。“哎,那可太好了,我们没问题啊,等一下啊,我现在去拿庚帖”,徐氏笑道。等庚帖拿出来后,媒婆笑了笑:“张夫人,今日我好不容易登门,不知道方不方便让我见见令千金,我心里也好有个底,不然我办这事儿心里也不踏实。”“这……”,徐氏有些为难。“有问题?”媒婆笑容不变,声音却有些冷了。六丫早就在房里听到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