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
“她跳下去的时候,我抓了一把她的头发。”张松突然伸手抓住我的头发,力道大得惊人。“滑溜溜的,像她刚洗完头时那样。后来警察来调查,我说她有抑郁症,没人怀疑。”他松开手,解脱般说道。“你看,只要不说,就没人知道真相。”柴房外传来妖僧的脚步声,张松立刻恢复平静,双手合十诵起经来。我望着他染血的僧袍,望着他眼窝处干涸的血痂,突然明白——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心。而付玲的厉鬼之怒,不过是被践踏到尘埃里的灵魂,最后的呐喊。接下来,张松则是继续平淡的说道。“岳父那天抱着外孙女的骨灰盒哭了三个小时。”他摸索着将稻草塞进嘴里,咀嚼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啃咬某种坚硬的回忆,“他说付玲从小被宠坏了,脾气倔,让我别跟她计较,她一直脾气都有点怪。”我感到浑身发冷,胃里的饭粒如同石子般硌着食道。付总那张总是挂着和善笑容的脸浮现在眼前,这个在灵书镇跺跺脚地皮都会颤的男人,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视如己出的女婿,正是逼死女儿的刽子手。“葬礼那天,岳父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后我就是他亲儿子。”张松突然伸手摸向自己的眼窝,指尖刮过血痂时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两个女婿都是只会啃老的草包,只有我能帮他打理集团。那几天我连走路都发飘,觉得自己就要当上付力集团的掌舵人了——直到第一滩血水渗进我的床底。”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几分神经质的颤抖。“最开始是半夜听见婴儿哭,我以为是幻听,结果开灯一看,付玲的脸就贴在床沿。她的脑袋凹进去半边,眼珠掉在颧骨上,怀里的孩子只剩半张脸,肉泥顺着指缝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