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说话?
话说得相当狂妄,敢这样狂妄地说话的,除了凶唳的鬼怪,又还有谁呢?骇然而惊的我和虎子寻声望去,立时怔住了。
狂话者,非是他人,乃是那个头上长着青草的破鬼头。黑血仍在咝咝地往外冒,腥臭刺鼻,闻之欲呕。轮胎见到它开口说话,不由对着其嘴巴又是一刀。
嚓!不是刀切破了嘴巴,是嘴里的牙齿咬住了锋利的刀。
白花花的牙齿整整齐齐的咬着刀锋,阴森而又诡异。空气粘到脸上,忽然黏稠若浆糊,呼到鼻孔里和肺叶上都极不舒服,有种沉重欲坠的感觉。
“一个破鬼头,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看我踢不死你!”胖子骂着,一脚踢将过去,但听扑的一声闷响,胖子嘴里“啊唷”地大叫着,就痛苦地蹲到了地上。
“胖子!”惊叫声中,有眼睛看到鬼头的破嘴咬住了胖子的脚。
那边,鬼嘴咬住了刀;这边,鬼嘴咬住了脚。
一个看似没有生命的鬼头,却拥有令人惊异的杀伤力。遇到这种鬼头,稍不留神,就会丢掉性命。“胖子你忍住,待我看看。”说着,麻杆就蹲下了身子。
鬼牙陷进鞋里,看着都有些恐怖。被这各强大的鬼头咬住脚,实在是胖子运气不好。麻杆摸出刀,猛然往它的破嘴戳去。
牙齿坚硬,锋利的刀锋,居然只在牙齿上留下了一点痕印。但麻杆把心一横,又猛力戳了一刀。杀!森厉的刀锋顺着牙缝插进去,丝丝黑血顺着刀糟流出来。
但鬼牙,依旧咬着胖子。
痛如锥钻,钻心,胖子咬牙忍着。我从盘子手中取过那根避邪棍,猛劈而下,叭!棍子打到鬼脸上,但听咔嚓声响起,原本咬住胖子的牙齿,就松开了。
鬼头再次碎裂。
麻杆抽出刀,又往其乱戳了一气,方才停住手。另一边,韦奈也打爆了鬼头,正将其踢到墙角边上。见到胖子终于从鬼牙当中胖身,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是时,韦奈已经一拳打爆眼前的巫。韦奈拳头爆巫的时候,一抹淡淡的影子,正自往里面的房间中飘去。其后,面面就响起了异吼声:“吼!”吼声如牛,但来自于农材的我知道,这是不牛,这是怪物或是鬼魂。也只有怪物或鬼魂,才发出如此夺人胆魄的吼叫。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而我们身后的墙,这时竟抖动了一下。然后,墙体就如波浪一般律动开来,吓人极了。
“这墙会走路!”当扁鸟惊呼出声的同一时刻,那本原本缓缓移开的门,竟又缓缓地合上了。“不要让它合上!”惊叫声中,虎子一个纵步用手撑住门,试图不让它合上,但它下面似乎安装着牵拉的机器,仅凭人力,撼之不动。
“韦奈,搭把力!”
韦奈奔过去,用肩膀顶住。但听吱的一声,门终于停了下来。
但一股巨大的压力,却在这里压在了韦奈的肩膀上。虎子皱皱眉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他已经有半个身位让到了里面的屋子里。
“虎哥,快进去。”
“好!”虎子应答一声,就滑到了里面的屋子里。“老高——”话声未落,虎子的身影就在韦奈的眼皮底睛消失了。
“虎哥!”韦奈惊叫出声,我和麻杆一先一后进到了里面的屋子,随后是扁鸟、冯子青、张三妹、轮胎、胖子……里面黑黝黝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对着黑暗叫了声“虎哥”,可回答我的,是永恒的寂。
我拧开手电往四面照去,也没见到虎子,于是心就提了起来。轰!韦奈才松开肩膀让开,那门就合上了。看着合上的门,韦奈不由暗自心惊了一番。这门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摸上去冰凉,极沉,而且坚硬。
“虎哥!”我再次大声顺喊了一声。
虎子仍没有回答,——不是他不回答,是他根本就没在这房间中!他到底去了哪里?房间不大,只有十多平,陈设也简单,靠墙都挂着窗帘,地面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至于家俱一类的物件,一件也没有。
“虎哥会去哪里呢?”阴魂人张三妹幽幽的询问时,盘子拉开了其中一面墙上的窗帘。
窗帘拉开,看到墙壁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墙体由人筑成,一颗颗脑袋露在墙体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他们都没有死,一个个睁着双绝望的眼睛,死死地盯视着拉开窗帘的盘子。所幸盘子胆大,换着他人,只怕会骇得当场毙命。
“救命——”细若蚊蚋的声音传入到盘子的耳朵中,像是道道的催命符,直弄得她汗毛倒竖,筋骨松裂。这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墙啊!
“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