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梅然点了点头,“自古官商勾结,因盐是专卖之法,尤以盐为甚,大部分的利润其实是进入了各级大小官员的口袋,你想想啊!他们只得了一个小头,就已经富可敌国,可见其中利润之厚。!x\4~5!z?w...c′o¢m/”
“李总兵的棋我早就看明白了,他是要全部拿走官员手中本不可得的利润,再拿走盐商的一部分利润,其中这么大的利润全部拿掉,又加上晒盐法如此利器,百姓能吃上便宜盐,他又能养兵,这是很自然的事情。”
“南直隶之盐交给李总兵,李总兵向朝廷包税,这其实和元朝时期,江南包税并无二致。”
“难怪了,所有的官员和商人都与之作对,原来是要断人财路。”叶娉恍然大悟,作为女子又不能随意抛头露面,云游四方,她的见识固然要少很多,经过沈梅然这么一通解释,她算是彻底明白其中奥秘。
沈梅然笑了笑,“自古做生意何尝不是如此,市场就那么大,有人赚多,自然也有人赚少,他们不与李总兵做对,哪来我们的机会。”
叶娉会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什么这些商人不能选择和李总兵合作,虽是要比以前少赚很多,但怎么也是赚。”
沈梅然看了叶娉一眼,摇了摇头道:“看来表妹还是太年轻,经历世事太小,没看透人性与商场的秘密。.k!a~n`s\h`u+g,u?a?n′._c!o?m¨”
“请兄长细言!”叶娉轻轻抿嘴,虚心请教。
“你要知,人欲壑难填,难离其中,尤其是将原本属于自己口袋的银子再倒出来痛苦,时间谁会嫌银子多,这是其一也,其二,这些盐商之所以生意做的如此大,没有朝廷官员支持是万万不能的,表面上看是盐商,其实他们每人背后还有各种牵扯不清的利益关系与站台人,纵使这些大盐商愿意妥协,他们背后的人也不愿意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商场亦是同理。”
叶娉再次点了点头,作为商贾之女,虽然只是一个破落的商人,从小耳濡目染,其中道理她还是明白。
陈鹾使回去之后,始终不甘心,但是也又拿李俊业无可奈何,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坐等朝廷的消息了。
但他又不甘心,唤来一个亲信小吏,悄悄吩咐道:“你现在就去钱家,告诉钱徽,李俊业此策,本官目前也束手无策!”
小吏领命之后,便不动声色的向钱家而来。/k\a/y?e¨-¨g\e`.·c+o+m`
此事几大盐商也没闲得,当看到告示之后,不约而同的第一时间就往钱家赶来。
依旧是在那条画舫内,画舫所处的花园很大,花园中又无任何高大乔木,行人往来,画舫中一目见底,是一个绝佳议事之地。
“相信大伙都听说消息了吧!”
见众人都来齐了,钱家主开门见山的说道,他是扬州第一大盐商,整个扬州处处都是他得眼目,所以每每有什么消息,他都是第一时间知道的人。
周家主点了点头,“我也是听说了这消息 ,故而第一时间向你这儿来,我实在是想不明白,那李俊业怎么会跟银子过不过,他其实就是蒙元时期的一包税人,发了这样的告示,意味着天下之盐不需要盐引,都会像南直隶而来,这也意味着他会损失大笔的盐税。”
“我来时就想了很久,这招也只不过是权宜之法,他定然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钱家主点了点头,又扫视众人一眼问道:“眼看我们烘托上来的盐价就要被打下去了,大伙有什么好办法么?”
周家主继续道:“来的路上,我们几个便商议过,盐不比他物,生产销售皆有朝廷法度,纲盐法更是度支为入,看似盐乃凡物,但所有盐商都要维持他们各自引地的销售次序,所以市场的余盐其实并不多,这点并不太顾虑,为顾虑的是私盐,私盐不受控制,倒是流入多少,谁也说不定。”
“不过自纲盐法以来,各引地皆为盐商特许之地,官商打击私盐积极,私盐已少见,估计市场上能流入南直隶的私盐短时间内,也是有限。”
钱徽看了周家主一眼,会意一笑,“周兄的意思是,任他怎么折腾,只要我们不点头,到头来流入南直隶的食盐终究有限?”
周俊辉点点头,一笑,“正是!”
钱徽心中有数了,看向窗外,轻轻地将手中折扇收起,窗外,清风徐来,池中涟漪荡漾,游鱼成群。
钱徽悠然道:“我想的也和周兄差不多,既然如此我们再和他玩一次,无论有多少盐来,我们都一口吃下,依旧让他市场无盐可售。”
周家主担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