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登莱镇发放盐引之前,消息灵通的周家主,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盐运司在向登莱镇移交盐引的消息。+d\u,a¢n`q.i-n-g\s·i_.~o?r!g·
想到自己满仓库的盐,获知消息的周家主,当时就有想投瘦西湖的冲动,他含着泪冷静了片刻,旋即飞一般的向钱家而来。
失神落魄般的钱家主,看到了仿佛刹那间衰老十岁的周家主。
摇了摇头,惭愧地道:“海兴,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了,本带着你逃过了一劫,但我还是不服输,还是没逃过他布局的网,再次落入彀中,这次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我们了。”
“你不是不服输,一切都是贪恋,你这人真的太贪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贪,欲壑难填,自落彀中,他根本就没布局。”周海兴满是戒备,连输两场,他已经压上了周家所有的家产。
“不,你根本就不懂我,固然贪性难改,更我从来也没向人服过输。”周家主语气刚烈的反驳道。
他抬起头,环顾了屋子四周,喟然道:“想当初我从祖上接手的只不过是一个资不抵债的家当,正是因为我不服输的性格,我才一步一个脚印,走到自己的位置。!二/叭.墈?书·旺/ *罪_歆+璋`节.更¨歆¨筷_”
“对,还好,你知道自己年少的落魄,我姐却从如此优渥的家中,垂怜你这个穷小子,我周家早期还一直帮助你,支持你,结果呢!你怎么对我姐的……。”
“往事莫要重提!”周家主摆了摆手,抬头含情看了一眼周海兴,道:“海兴啊!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虽然你对我一直有所怨言,可我自念不曾亏待你和周家,若非是我将你从弱冠之年开始提携,你周家还为成为扬州城仅次于我的盐商吗?”
周海兴一噎,周家在他之前只不过是扬州一个没什么名气的盐商,是在钱徽的帮助下,才火箭一般连上几个台阶,到了今日的声势。
所以对于眼前之人,如果揭开往事,周海兴是又爱又恨。
“别说这些过去的事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还是想想目前我们的处境吧!现在我们说是大难临头也不为过!”
他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前面,依旧老神在在的钱徽,没好奇道:“对了,我忘记了,他本来家大业大,比我大多了,上次又是第一个先跑了,损失本来就不打,虽然这一次又亏一次,但对你来说,也只不过是损失惨重而已,家业犹在,不想我,我们两人处境是不一样的,自然也是没法比的。~兰?兰¢文*穴\ ~耕+鑫,罪·筷?”
钱家主嘴撇了撇,语重心长的道:“海波,你也有四十了,为何在我面前还是永远长不大,当初我是好意,也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入局,你还是犯了贪念,怎么败了,反而把账全部算我头上,你以前赚的时候,我也没见你给我分过什么银子啊!”
周海波一噎,脸色顿时一片白一片红,对于眼前的人他感情复杂,他为自己做什么,自己总是认为是他亏欠后的弥补,两人年龄差距也大,其实周海波对他形成了一种依赖,对方一旦没有做好,反而将责任完全推到他的身上,其实他已经为他做了很多了。
这种微妙的情感特别像有些父母和他儿女,任凭父母为他做的再做,一切视而不见,一旦父母做错了哪怕一件事,那么事情都来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周海兴被钱徽反唇相讥一句,再也在他家待不住了,他对钱徽很了解,以他性格,如果真有什么办法,肯定早就说了,不会拖延在到现在还不说,与其两人各自埋怨,在这里互发牢骚,不如散了好。
“海兴等一下,目前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我们决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们现在去见见陈鹾使,看他怎么说。”
“陈鹾使?”一脚已踏出门口的周海兴,心中一颤,真是急晕了头,怎么把这尊大佛给忘了。
他收回了脚步,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围椅上老神在在的钱徽,暗自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盐运司后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偏门,塞给了门户一锭大银子后,很快见到了一个属吏。
属吏走了出来,瞥了他们一眼,道:“今日鹾使有样,有言在先,谁也不见。”
钱徽晓事的拿出准备好的金元宝,塞到了属官的手中。
属官掂了掂,满身欢喜,看向钱徽道:“两位掌柜,稍等片刻,静候佳音吧!”
他带着金元宝转身走进门内,没多久便从门中走出,钱徽和周海兴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