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爬满了类似刚才血字的符号。
我蹲下去摸了摸,指尖刚碰到沙粒,就像被电了一下。
那些符号不是画上去的,是用活人血混着沙粒烧出来的,每个符号里都锁着团幽火。
“这是"锁魂符"。”阎研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生死簿里记过,用将死之人的血画在阴地,能困魂百年。”
她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其中个符号,幽火“呼“地窜起来,在她手背上映出个和生死簿封皮一样的纹路。
远处传来施旺的笑声。
我抬头时,那家伙正站在石塔阴影里,身边跟着将军恶鬼。
他又变成了普通人的模样,穿着件绣金线的唐装,手里把玩着串黑檀木佛珠。
但每颗珠子里好像都封着个小鬼,正对着我们吐舌头。
施旺晃了晃佛珠,珠子里的小鬼“唰“地全飞出来:“陈大壮,对这石塔感到好奇嘛?可这石塔里的宝贝,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他话音未落,石塔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塔顶的绿光猛地收缩,紧接着“轰“地炸开,一道比之前更亮的白光从塔里射出来,直刺天空。
我本能地抬手挡眼睛,可那光像能穿透眼皮,在视网膜上烙下石塔的影子。
阎研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手这会儿热得反常:“大壮,我的生死簿在动,它要往塔里飞!“
我低头看,生死簿果然在她怀里挣扎,封皮上的纹路亮得刺眼。
李寿宁的桃木棍突然自燃,黑灰扑簌簌落在沙地上。
将军恶鬼的甲胄“咔啦“裂开,腐肉里钻出无数条黑虫,往石塔方向爬。
石塔的响声越来越大,我感觉脚下的沙地在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钻出来。
白光里开始浮现出影子,有的像人,有的像兽,全都张着嘴,发出我听不懂的嚎叫。
我拽起阎研,喊着李寿宁和林警官就往石塔跑。
不管里面有什么,这光、这塔、这生死簿,肯定和那个所谓的“劫“脱不了干系。
施旺的笑声被风声撕碎,我听见他喊了句什么,可耳朵里全是石塔的轰鸣。
当我们的脚刚踏上石塔前的台阶时,白光突然“唰“地落下来,像张网似的把我们罩在中间。
我感觉有无数只手在拽我的衣服、我的头发、我的魂魄。
阎研的生死簿“啪“地飞出去,撞在石塔门上。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里面涌出的风带着股极冷极腥的气,冻得我打了个寒颤。
过了片刻,石塔门又开了点,里面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
我盯着门里的黑暗,感觉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地面爬过来,拖出条湿漉漉的痕迹。
那痕迹在沙地上蜿蜒,最后停在我脚边——是血,还带着热气的血。
白光还在往上窜,把石塔照得透亮。
我听见阎研轻声说:“大壮,塔顶上有块石头!”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
石塔底部的沙层突然塌陷,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
洞里冒出的风更冷了,带着股腐烂的檀香味道。
我攥紧阎研的手,盯着石塔门里的黑暗。
将军恶鬼的嚎叫从背后传来,施旺的笑声越来越近。
可此刻我眼里只有那扇半开的门,和门里飘出来的,若有若无的界碑纹路。
白光还在扩大,把我们、石塔、甚至远处的沙山都笼罩进去。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往我身体里钻,像是某种记忆,又像是某种警告。
阎研的生死簿在石塔门上发出微光,这一切都太反常了,反常得让我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石塔门“吱呀“一声,完全打开了。
门里很黑,可我却看清了里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