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基颇感无趣,也没兴趣去看将死之人的眼神、神情。
斜视看向二十几个穿鎏金、鎏银铠甲的降军校尉、中郎将之类:“都一起来吧,挡我三剑不死的话,官复原职,领本部如旧!”
说话间,他拔出剑,提剑一甩,一簇血花顺着剑尖甩在他身侧地面。
伍习这时候双手紧紧捂着滋血的颌下,侧翻倒地,蜷缩如虾。
面对赵基的这种独特决斗请求,这二十三个高级军吏相互看着,不敢贸然拒绝或答应。
许多人扭头去看身后的乡党、卫士,但这些中低级军吏站在原地不动。
又不是派卫士当场行刑,赵基给了他们活路。
这么多人难道还挡不住这位年轻的大司马?这种决斗情况下被杀……那死就死吧。
降军队列就这么看着,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振臂高呼,去做鼓动的事情。
相反的是,他们似乎更欣赏赵基的这种决斗精神,甚至还拉扯、驱赶郭汜的亲族家眷,以让开更大范围的决斗空间。
段煨驻马观望,他一点都不担心赵基会失手。
因为段颎青壮年时期也这么猛,真当千余人连战连捷,追着数十倍乱羌屁股乱杀,是因为段颎有独特、先进的练兵技巧?
不是的,是因为段颎冲锋在前,砍的诸羌仓惶后退,其他部属跟着冲锋捡人头罢了。
经历过那样神奇的场景,段煨对这种决斗毫不陌生。
因为诸羌也崇尚这个,有时候两军遭遇,一场决斗定胜负。
至于裴茂更不会担忧,他可眼睁睁看着赵基带着虎贲新兵怎么砍翻白波诸将,又怎么发动兵谏的。
再其他人的凉州籍贯将军,也都是一副悠闲、专注模样……他们甚至不在乎胜败,此刻只想看血流成河。
而高阳龙等虎贲旧人,更是站在原地,没有丝毫插手的意思。
只有十几个在战车上持弓弩的神射手负责观察降军阵列,搜寻其中可能藏匿的弓弩手。
没有人站出来调解、劝阻,这些郭汜旧部本就擅长格斗,鸷勇好斗,也是纷纷拔剑。
仗着有铠甲在身,一人带头,几乎同时发起冲锋,或呐喊发出杀声,或怪声长嚎以增长气势。
就在这些人杀喊声中,赵基又进入那种奇特的状态。
看着一个个动作放慢的高级军吏,他的眼中只剩下运动的腿脚、移动的躯干、甩动的臂膀……至于对方的剑,直接被他忽略。
他也迈步上前,穿梭于剑光之中,双手握持宝剑每次出招要么切割对方手腕,要么一剑刺中对方面门、脖颈。
再要么持剑缴械对方,反手一剑抹掉对方脖子。
他的剑极少与对方的剑刃碰撞,这种碰撞就是对宝贵爆发力的浪费。
他不需要抵挡,身形躲闪,躲不过依仗铠甲硬受几剑也无关紧要。
保护好自己面门、关节薄弱处与腿脚,那就不存在什么问题。
二十几个人一时也无法尽数加入战团,众人就见决斗之处赵基刺翻三人,反手抹掉一人后就大步转移,始终在游走,以拉开与多数人的距离。
赵基始终只面对六七个敌人,本可以面对更多,但这样会妨碍他的攻击效率。
六七个敌人恰到好处,唯一不好的就是对方身上铠甲同样优秀。
攻击对方的脏器、身体关节很难奏效,只能攻击面部、颌下。
就这么四五个呼吸后,赵基杀穿对面,身上铠甲已被喷溅的血液染红,就连背后斗篷也被对方乱剑划破。
而地上躺了十一个人,一时半会儿没有死透。
当赵基转身再战时,那种入微状态急速消退。
可对方余下的人已经丧胆,又只能迎着赵基发动攻势。
努力决斗,他们还有活路可言。
若是逃跑,赵基不杀他们,他们也会被部属抛弃。
这也是郭汜麾下军队的一贯问题,这支军队更仰仗主将的勇猛,而非苛严的军纪。
第二轮交锋,赵基已无法从容躲避,可对方攻击已失去配合,以至于赵基每次出剑只需要考虑两三个人。
这一轮交手,赵基只刺翻五个,对面还剩下七个人能完整站立。
这七人只能肩并肩站立,但心志更乱。
赵基抓起披风擦拭剑身濡湿粘稠血迹:“最后一轮。”
闻言,对面七个人缓步上前,单手持剑以右侧身对着赵基,七人乱剑扎刺,企图这样逼迫赵基退让。
“可惜,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