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重华出了南天门，便运起鲲鳞宝衣，眨眼间便回到了泗水河的上空。

尽管屠徐州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但泗水的情况并未有太大的改善。这个西游世界比起现实世界来，都会等比例放大。

他的泗水河纵有百里宽，但却也被那尸山血海堵塞，这已阻塞下游水少，这尸身堆起来的“堤坝”更是难以消除。

眼下的泗水河面上，飘着不少的浮尸，加上那污浊的血水，那腐朽的腥臭之气，当真令人作呕的很。纵使云重华站在云层上，都可以嗅到这难闻的腐臭味。

看着自己的泗水河变成了这个样子，云重华也没兴趣再回去了。

不过正在此时，却有一条赤龙迎了过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兰心公主。

“主人！”

听到兰心的喊声，云重华循声望去。而此时兰心正好飞到了云重华的身前，兰心变回人形，来到云重华的身边。

云重华问道：“兰心，你怎么在这里？”

六公主回答道：“是这样的，咱们的泗水神府已经被这血水所污，而且尸身太多，浸泡在河中许久，味道腥臭难闻不说，恐怕还会生疫病。”兰心这个时候望着泗水河叹了口气，“唉！这些凡人们下手当真是没轻没重的。都说妖邪吃人，但他们杀的人能把妖邪们全都撑死。看这样子，怕是一年半载之内都不能居住了。我与姐姐回来后，见主人不在，而且情况紧急，我们两人商议了一下，便擅自做主。姐姐便念动真言将水晶宫暂且收起。我们也将水府暂且迁到了东海当中。我们怕主人回来后，不知我等去向，我便在这里等候主人。”

云重华听完点点头说道：“嗯！你们做的很好。”云重华望着泗水河，和那漂浮在河上的诸多百姓，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的脸颊上甚至忍不住淌下了一滴泪水。云重华呢喃道：“唉！看来这泗水河咱们一时半刻是回不了了。我云重华也对不起这些虔心供奉咱们的百姓们。”

跟云重华在一起几百年来，六公主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哭。于是兰心连忙拿出手帕为他擦拭，随后安慰道：“主人不必如此。咱们治下的百姓们虽然死无全尸，曝尸河面，但比起济水两岸的百姓们，他们的运气还不算差了。”

听到这话，云重华皱眉看了兰心一眼。见到云重华那有些凶厉的眼神，兰心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屈膝跪拜说道：“主人恕罪！兰心失言！”

云重华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他说道：“哦！没什么，我现在心情不太好，这是对那恶贼，而非对你。起来吧。”

兰心听罢，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云重华问道：“济水又是怎么回事？如何来得咱们泗水的百姓们运气好？这枉死之人，还有运气好坏之分不成？”

兰心看了云重华一眼，这次却是欲言又止。

云重华强行挤出了一个笑脸，然后一只手搭在兰心的肩膀说道：“我一时好奇，但说无妨。”

兰心一向大大咧咧惯了，不似四公主那般心机。她见云重华笑了，也是坦然回答道：“是啊。咱们泗水的百姓们泡在河中，尸身虽不全，甚至曝尸腐烂。但他们好歹也是被鱼虾所食。一鲸落而万物生，自然循环之理，天经地义。但是济水岸边的百姓们就没这么好运了。”

“我听小骊龙说，他济水岸边有一个叫东阿县的地方。当地的百姓们无故失踪者甚多。如今大乱之世，他便以为有妖魔趁乱危害人间，荼毒世人。但他前往降妖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失踪的百姓们并非被妖魔所害，而是被一个叫程昱的人做成了军粮。以充作军用。他变成兵丁的模样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是兖州刺史曹操攻打徐州的时候，后方的大本营兖州各城被一个叫吕布的趁机袭取，他回师救援的时候，不敌只能退守东阿，鄄城，范县附近。但因军中缺粮，便直接将当地的百姓们做成了军粮。”

兰心说的轻巧，但云重华却已经有点听不下去了，尽管这段历史他是知道的，但看着眼前的场面再听到这件事，更是不由得生理不适。

不过这倒不是兰心狠心，只是因为她与云重华的人生阅历不同，立场不一样。所以感悟也不一样。

云重华虽是龙神，但他更认同自己人的身份。对于这等灭绝人性的丑恶之事，自是生理不适，深恶痛绝。

而至于兰心，虽然有个人形，但她本质上是兽类。而且又是自幼得道的仙兽。这人类的厮杀征战，同族相残，在她眼中，跟人蹲在路边看蚂蚁打架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正如人类不会在意蚂蚁的伤亡一样，她作为神明也很难在乎人类的死亡数量。

看到这些血腥